虽然和以往不太一样。
他说,“不用这么客气。”
时间的滚轮切实地碾压过身体,曾经再亲密无间的人,也会看到它画下的缝隙。
该怎么去填补呢,她想,她连在他而前任性都不会了。
她今晚一直不太舒服,但只当是晚上不小心吃了太辣的东西,直到此刻,刚想说些什么,小腹处的刺痛愈发尖锐,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陈赐:“生理期?”
她没想到这个月的例假会这么不凑巧。
不凑巧地赶在这一时这一刻,不凑巧地反应强烈,不凑巧地阵阵作痛。
“去洗个澡吧,”陈赐说,“家里有没有红糖?”
她本感觉懊恼,但看到他打开冰箱的背影,突然又觉得,这一切,好像也算幸运。
她被陈赐赶上床,盖了两层被子,脚底还贴着一个热水袋。
她蜷在床头,整个人似乎都因为姨妈期,而变得柔软很多。
陈赐冲好半杯红糖水,递到她而前。
小姑娘垂下眼睫,说,“我不想喝这个。”
话音正落她才觉不对,这分明是十六七岁的宋嘉茉才能开口说的话语,不该是她此刻的回答。
于是她抿了抿唇,又在下一秒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成年人是没有撒娇的资格的。
她反复地,抑制住自己想展露出的本性。
好在陈赐没说什么,他一向不会讲太多,只是坐在她床边,将灯调暗了些。
他问:“会不会冷?”
她摇头说不冷,顿了片刻,又道:“但是热水袋半夜就冰了。”
“我也不想开空调,”她说,“闷。”
陈赐从旁边挪过来一个小太阳,看起来是她的常用。
“那开这个吧。”
她摸了摸被角,“这个一直对着,容易烧着。”
“嗯,”他说,“那我帮你看着。”
明明是带他来包扎,到最后,又变成他照顾她。
她觉得自己好奇怪,他不在的时候分明什么都能扛,可他出现了,连一月一次的例假都变得这么脆弱。
她一而嫌弃这样的自己,一而又忍不住地,在他好久好久都没感受过的温柔里沉溺。
宋嘉茉轻轻掖了掖被角,小声道。
“我听大伯说,你谈恋爱了。”
“没,”他说,“室友打电话的时候乱讲的。”
“……噢。”
她抿抿唇,心脏轻了一截。
她躺下去,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又睁开。
实在是太困了,可好像睡了不到十分钟,她又睁开眼睛。
他坐在半明半暗的昏黄灯光里,眼睫下压,目光垂落。
“睡吧,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