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正要问去哪,被她打断:“先开走!随便去哪里!先走!”
司机透过后视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镜中的人头发散乱,形容狼狈,精致的内眼线花了大半,恨恨地闭上眼睛,输得一败涂地。
她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高傲、体面和自尊,但最终得到的,却是落魄与耻笑。
最想要的东西从手中失去,最在乎的一切,也早就荡然无存。
很快,引擎的发动声响彻街道,又在下一秒消失无踪。
空荡的马路上,尹冰露长长地叹息一声:“终于清静了。”
……
等宋嘉茉回到家,尹冰露还在跟她说这事儿。
矿泉水:【她抽屉里好像还有东西没拿走呢,估计是没心思清了,我觉得她可能要用余生来治愈这一天,爽死谁了?!】
矿泉水:【那信就是她写的,她走了,你也可以安心去上播音课了,谁会闲到关心社长到底出不出去学习啊?就她没事干也不愿意找个牢坐,天天发疯。】
说到这里,再不过一两个月,她就要去集训了。
宋嘉茉正在出神间,门被人敲了一下。
她下床,拉开房门,问道:“有什么事吗?”
陈昆:“阿姨炖了银耳汤,给你盛了一碗。”
“噢,”少女小声应着,“好的。”
陈昆颔首,转身时,看到她的柜子上,摆着一个熟悉的纸袋。
这纸袋曾在陈赐的房间里,但不过多时,还是辗转回到了她的手边。
日子一天天地从指间流走。
她还有两个月集训,但陈赐只有一个月就要高考。
家里进入了绝对安静的状态,虽然陈赐并不需要,但他们还是尽可能地,为他留出了最好的学习空间。
宋嘉茉连排骨都不和他抢了,为这事儿,没少被他笑过。
六月七号,陈赐高考的日子。
那天是个艳阳天,她趴在窗台上,看着鼎盛的日光,莫名就觉得,他应该会考得很好。
掐着点,等到最后一门考完,她跳下椅子,问沙发上的大伯:“您要去接陈赐吗?”
“我这有点事。”
“好的,那我先去啦。”
“嗯。”
在她离开后不久,陈昆叹息一声,拨通了司机的电话。
不过多时,少女所坐的那辆公交后,跟上了一辆蓝白色的出租车。
她顺利接到陈赐,难得狗腿地要帮他拿东西,陈赐做了个假动作,又收回。
“干什么?”
她笑吟吟地:“帮哥哥拿东西呀。”
见她半晌没再说别的,他挑眉:“怎么不问我考得怎么样?”
“你肯定考得很好。”少女回过身,朝他粲然一笑,“心电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