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不速之客又笑了,他略显恶劣的挑了挑眉,但这个举动却又突出了他瘦削的脸型:“我怕你以非法入室又把我押送警局,让老头来保释我。”
黑田兵卫神色温和了一瞬,他想起佐川涉刚被他爸从长野接走后不久,这小子偷溜回来,撬了他家门。他一回家就看见这个小混蛋堂而皇之的坐在那里,抬头懒洋洋的和他打招呼。
……然后他以非法入室的名头把他丢到警局,等他爸提人回去。
即使是这样,那小子依然像是又什么奇怪的雏鸟情节一样,三番五次的在和他爸象征性搏斗后来撬他家锁。
后来他被烦得没办法,丢给了佐川涉一套自家的钥匙。慢慢的也成了习惯,无论他搬几次家,都会给那小子一套钥匙,以防他没地方离家出走跑什么阴沟作死。
他让出门,示意这小子滚进去。
佐川涉毫不见外的一笑,慢吞吞的走了进去。
黑田兵卫自诩还没老眼昏花,这小子瘸着腿都姿势再明显不过了。他不禁皱眉问:“你腿怎么了?”
佐川涉愣了一下,又很快不以为然的笑了。他好像被蒙头套上了一个不透气的罩子,模糊地蹦出来一两个字眼,却又迅速地盖上了盖子。
“没什么,跳楼摔的。”
也说得通?这小子拆完弹打完短信从六楼跳下去了,周围的监控都被破坏,没有发现他也很正常。
黑田兵卫压下一声叹息,打开了灯:“你给我在这坐着,我给你倒杯热水,然后滚去洗个澡,一会再说。”
“不用了,叔。我来找您的,其余的我哪个都不见了。”佐川涉平淡的说,“我来和您商量个事,说完我就走了。”
黑田兵卫脚步一顿,险些让这小子气过去。他勉强压下火气,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那你和这个人商量更能达成你想要的效果。”
他从佐川涉进门就知道他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没什么他无法直接处理的大事,他第一个要找的一定是他的朋友,急吼吼又故作平静的宣告自己的全然无事。
佐川涉一愣:“我不觉得……”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彻底消失,改成了一个了然的哦。
他很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黑田兵卫联系那个人。
黑田兵卫按住了自己的耳机:“江口警官。”
耳机那面的人一滞:“抱歉,稍等一下——怎么了?”
“你如果会议结束的话——马上来我这一趟。”
“出什么事了吗?”那面的声音严峻起来。
“关于……”
他的耳机突然被一个人摘走了,黑田兵卫悚然一惊,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佐川涉的靠近。
那个刚刚摘走耳机的年轻人神色平淡,盯着耳机看了一下,在那面问出第二声“怎么了?”的时候替他答道。
“是我。”
“爸。”
他的声音缓而轻,像燃烧后灰烬上升起的一缕白烟。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殆尽。
那面传来了猛的站起的声音,接电话的江口警官像是经历了什么挣扎,飞速的交代好了一系列事件,三下两下冲出了警察厅,佐川涉很快在那面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佐川涉伸手挂断了电话,把耳机丢到了茶几上。他疲惫的一笑,在这种不适的情况下他什么都不想说,并且他一会还有一场硬仗。
他半倚在墙上,闭上眼伸手按揉软疼的眼珠,直到这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全身跟散了架一样。
等再一睁眼,一个带着口罩和墨镜的怪人正推门而入,他摘下眼镜,露出了一双和佐川涉一模一样的铁灰色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好,盗墓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