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北京站,陶玄姐妹被在北京的家人接走,临走前给叶曦光留了联系方式,约定等安顿好后彼此联系。
叶曦光则是就近先找了家旅馆住下,决定等入了学之后再酌情考虑租房的事。
其实可供叶曦光选择的学校也并不多,她走访了几天,最终还是报名了北女师附中的入学考试。
这其中还要多亏陶玄姐妹,她两人一心要考北女师,对女师的信息了解很多,也省了叶曦光初来乍到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这天叶曦光来到陶玄姐妹的住处,刚一进门,便被招呼到了书桌前。
陶觉垂头丧气地冲她打招呼,说道:“叶子,我看我今年是考不上了。”
“怎么了这是?”叶曦光疑惑,陶觉跟她年龄相仿,她俩准备一起报考附中。
陶觉挥了挥手里的试卷,“你来做做,这是去年入学考试的卷子。”
叶曦光看了看英语,基本上是给一段话让考生英译中之类的题目,对她来说难度不大。
等翻到国文,叶曦光下巴都快惊掉了。
“水南有长阜背汾带河……望气宝物之精上见祥言……”
叶曦光捂着心口把卷子倒扣,怎么现在北京的教育水平超出上海这么多吗?
天知道她半年前还是个连平水韵都搞不懂的人,还是乔年教的她……
她之前参加入学考试,虽然国学基础不好,但叶曦光也能感觉出考试中还是以记忆为主,有一定规律可循。
叶曦光又拿起试卷仔细看起题目,要翻译这段话还好,虽然有难度,但她并不是完全不会翻,可这段文字天知道出处是哪……
这群老师到底从哪个典籍里捞出来这段话的?
等真上了考场,会不会做题再论。难点主要是,这年头又没个什么考试大纲,也没人给她画重点,天南海北的,让她从哪复习啊?
陶觉跟她正相反,她觉得英语很难,指着“abrahalln”问道:“这是什么?”
“人名,美国总统。”叶曦光道。
“这又是什么?”陶觉问道。
“地名。”
“这个呢?”
“还是地名,前一个地名的首府,那个人名的家乡。”叶曦光道。
陶觉跟叶曦光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绝望。
“姐……这可怎么办……”陶觉欲哭无泪。
陶玄也叹了口气安慰道:“这……北女师是今年才成立的附中,没有往年的试卷可供参考,这是去年本部的卷子,肯定难一些……”
“倒是曦光,英文很好。”陶玄夸赞道。
“嗯……学过十几年……”叶曦光上辈子穿越前正在考托福准备去美国留学,正值人生英语的巅峰,再加上这辈子的家教是一位外籍女士,英语水平算是保持的还可以。
陶玄掏出一本新青年,冲她们道:“这期的《新青年》,叶子你看了吗?”
“还没有。”叶曦光连着奔波了数十日,还没来得及看。
陶玄将杂志递给她,道:“我建议你看一看,说不定对考试时写文章有用。”
叶曦光点了点头,现在《新青年》俨然是学生与教师之间的风向标,陶玄说的很有道理。更何况就算不为考试,她本来也就是个忠实读者,出新必看。
“《近代西洋教育》。”叶曦光翻开,第一篇收录了陈仲甫先生在南开的演讲稿。
陶玄发表自己的押题意见,“我建议你们着重看一看这一期中《结婚与恋爱》、《说青年早婚之害》两篇,咱们毕竟是女校,文章选题很可能与之相关。”
叶曦光觉得自己跟二十世纪人的婚恋观可能还是差距很大,所以对陶玄提到的两篇文章兴致缺缺,反倒是被陈仲甫先生的演讲稿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