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敏敏则在震惊之余,觉着不对:“这是什么话,姐姐进东宫可是皇上的意思,难不成因为一个罪犯欺君的人,我们就都要离太子远些了?皇上只怕也不会允许。”
尚珂咳嗽了两声:“皇上自然不会允许,但太子殿下的心若不在咱们身上,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我可不爱听这话,”康敏敏气鼓鼓地:“那宋夜光是什么东西,闹得天下大乱,又去东宫迷惑太子殿下,我就看不惯这样的人!”
尚珂见她如此,皱皱眉,倒也知道她出身比自己高,这中刁蛮高贵的小姐,还是少说为妙。
康敏敏自那之后,也曾想过先进东宫探探虚实,至少亲自会会宋皎。
不料康尚书叮嘱过家里,不许她擅自进宫等等,所以竟没有机会。
好不容易盼到今日,总算先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觉着自己无论身份地位相貌性情等,皆都在宋皎之上,太子总会分出个高下优劣来。
至于尚珂……她素日就自命清高的可厌,只怕太子不喜欢她那那矫情劲,所以拿宋夜光来把她挡回去。
她却不怕。
康敏敏自顾自地,话还未说完,赵仪瑄面挟寒霜:“本宫看在康尚书的面上,给你三分颜色,你是不是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康敏敏愣住:“殿、殿下……”
太子冷看着她,每一句话都好像鞭子似的甩到康姑娘的身上脸上。
“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在本宫面前妄议东宫的人,宋夜光确实是欺君之罪,那你现在又是怎么样?不过宋夜光的欺君之罪,是因为她有不世之功才给赦免的,你呢?你有什么?一个当礼部尚书的爹吗?”
康敏敏的脸上涨红起来,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满是骇然,惊恐,无地自容。
太子之前因为心情还不错,又把她当个胡闹的孩子,便带着几分笑意,如今心生厌恶亦寒了脸色,身上的气息也陡然凛冽起来。
“我、臣女……”康敏敏心头乱颤,终于意识到自己过于冒失了,“殿下饶恕!”
赵仪瑄杀人诛心地,冷对盛公公道:“去把康建珑叫来,本宫要当面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是他教的自己的女儿干这中事的?真是好家教!”
康敏敏听见要把自己的父亲叫来,脸上的血色却又飞快地消失,她急忙跪在地上:“殿下,殿下饶了我这一次吧,不要告诉我爹!”
她太过惊慌失措了,伸手去抓太子的袍摆。
赵仪瑄看到她的手揪住自己的袍摆一角,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本宫身边是不是都是死人!不知道把这贱婢拉开?”
几个太监虽听见了他们的话,但只以为对方是尚书府的小姐,自然不至于到真正翻脸动手的地步,听到太子发话,这才忙上前,竟将康敏敏硬拖了开去。
康敏敏自打出生都没见过这个阵仗,吓得只管叫:“殿下,殿下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虽然是个美貌高贵的姑娘,可惜从小给惯坏了,只知娇纵而无其他。
倘若宋皎是康尚书府这个出身,自然从小千宠百爱,锦衣玉食的长大,但宋皎没有康敏敏这么幸运,她只能被迫把自己当做一个男孩子,吃尽苦头,她的女扮男装,是为迫不得已而求生。
但康敏敏今日这般,她竟是在“邀宠”。
以为宋皎女扮男装入了太子的眼,自己也跟着学一把以讨好太子,学了不说,还要趁机再踩宋皎。
自以为家世、美貌……惹人怜爱,殊不知她所言所行,正准准地戳中了太子的逆鳞。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敢去碰赵仪瑄的逆鳞,却绝对不是康敏敏。
赵仪瑄嫌恶地看看被她抓过的地方,又看向哭成了泪人儿般的康姑娘,他一旦心生厌弃,话也会格外的恶毒不留情:“东施效颦,自不量力,你算什么东西!”
事情发生的太快,盛公公连打圆场的机会都没得,但到底康尚书是东宫的心腹,总是要留一点体面的。
当下背着太子对那两个内侍挥手。
又忙劝说道:“殿下,今儿毕竟是康尚书的好日子,权且忍耐些吧?”
这会儿康敏敏因为过于惊惧,又听说要叫康尚书来,声音渐渐小,竟是哭晕了过去。
太子冷笑:“这中只会哭哭啼啼的废物,竟也敢指摘夜光……”像是觉着太过离谱,太子不再理会晕过去的康敏敏,迈步往外走去。
他知道这件事康尚书很快就会得知,倒是不用再呆在这儿听他们的废话了。
盛公公吩咐两名内侍留下来善后,自己则跟着太子往外去了。
太子本是要回宫的,想了想,便往御史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