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安平侯一掌挥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这一巴掌,生生把江念打懵了,但现在安平侯已经不再是安平侯,江念也不必再事事顺着他,当即就朝安平侯扑了过去,“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江念的力气没有安平侯大,便在他身上又抓又挠,指甲划破皮肉,划出好多道血痕,安平侯的头发也被江念拽断了一把又一把。
安平侯恼火不已,见江念下手狠毒,更是不再忍让,抬手又是一巴掌打过去,然后用力把江念掀倒在地!
“砰”的一声,江念跌坐在地,他脚踝扭到的地方,再一次被狠狠磕撞,江念痛得面容扭曲,这一次,他是真的再起不来了。
就这样,这对才拜完堂的新人,毫无恩爱可言,唯有一地鸡毛。
狱卒手持长鞭,只嫌他们磨蹭,耽误自己的时间,于是朝着安平侯一鞭子抽下来,“把他背起来,快走,再耽误时间,有你们好看的!”
长鞭韧性十足,一鞭子下来,也是真的疼,何况安平侯旧伤未愈,就是咬紧牙关,也还是发出了痛嚎。
他心中再不情愿,现在再如何厌烦江念,也只得背起江念。
镣铐碰撞,发出一下又一下的脆响,安平侯的每一步,都走得又慢又沉,江念在他背上,也缓缓地流下两行清泪。
忽然之间,江念想起什么,回过头去。
可城门处,空无一人,更别说江尚书来为他送行。
这辈子,他也许再见不到他的父亲了。
江念心中一片悲哀。
多年经营,竟就这么化为乌有,他重活一世,竟还不如上辈子过得好!
江尚书呢?
此时此刻,江尚书正跪在尚书府门口,嚎啕大哭。
“大人明鉴,江念之事,卑职一概不知!”
“大人,卑职上有老下有小,您——手下留情啊!”
江尚书一下又一下地磕头,一家老小也都惶恐不已地跪在他身后,官兵在府上进进出出,把值钱的东西装好,一箱一箱地往外搬。
江尚书眼睁睁地看着,只觉得心痛难忍,可他又没什么办法。
他那好儿子,江念,竟然不声不响地与安平侯一同造反,现在他自己被发配幽州,他们一大家子,也跟着受到牵连,被抄家了!
多年的家底,就要在今日被掏空了。
他们也要沦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他有两个儿子。他偏心二儿子,可到头来,反倒是不受重视的小儿子,攀上了高枝儿,成了皇后,贵不可言,现在根本不理会他这个爹!
想到这里,江尚书心中更是悲痛,也更是怨恨江念,他几乎是捶胸顿足道:“造孽啊!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儿子!”
“大人,卑职什么也不知道,大人——您手下留情啊!”
他们在忧愁,江倦的心情却还挺好的。
事情彻底了结,再加之登基的事宜也已经准备完毕,江倦今日终于不用再陪薛放离熬到很晚,可以早早地在床上摊成一张咸鱼饼了。
可他的快乐并没有维持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