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离眼皮一撩,江倦再装死,也还是抬起了他的脸,要吻上来,江倦怕他趁机报复自己,又被欺负一通,连忙伸手推人,却又推不开。
情急之下,江倦灵机一动,“哎呀”一声,眉尖蹙了起来。
“……心口疼。”
薛放离动作一顿,江倦连忙拉住那只扣住他下颌的手,总算安心了一点。
薛放离皱眉道:“怎么又疼了?”
江倦虚弱地摇摇头,很是装模作样,“它要疼,我能怎么办。”
薛放离揽住他的腰,“来人。”
江倦问他:“你叫人做什么?”
薛放离:“让太医过来。”
这大半夜的,他的清梦被扰了就算了,还是不要再让太医白跑一趟,江倦连忙说:“不用的,只是有一点疼,不严重的。”
江倦把拉住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处,“你给我揉一揉就好了。”
薛放离看了江倦几眼,倒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心疾,毕竟每一回发作的时机都很巧,但江倦却又是真的先天不足。
把人按在怀里,薛放离一下一下地给他按揉心口,不知道想起什么,薛放离又说:“你最好一直这样,好好地待在孤的身边,偶尔麻烦一些也无妨,只要你好好的。”
江倦茫然,“啊?”
薛放离垂眼,语气很淡,“若是你出什么事,猜猜看,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
江倦一愣。
薛放离低下头,下颌抵住江倦,神色晦暗不已,“只要你在,我便会为你做一个好人,你若敢抛下我,一走了之,我便敢屠尽天下人。”
江倦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对薛放离说:“我不会……”
“抛下你”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江倦突然想起阿难说的神魂不稳和他的第三劫。
江倦心里莫名有点不安,但他还是努力压了下来,把话说完了,“我不会抛下你的。”
大理寺那边,连轴转了好些日子,终于把长公主一案理清了。
这一日,顾浦望进宫求见。
江倦的心情很不美妙。
当然,他的不美妙,并不是冲顾浦望去的,而是这段时间,薛放离总已经开始兑现他说过的话了。
——把江倦挂在身上,寸步不离。
见顾浦望这一面,江倦也被迫旁听。
“经查证,长公主多年来暗中招兵买马,并在江南多地设有营地……”
兵马的数目、与长公主有所往来的地方官员,以及诸多从犯,顾浦望一一说完,又道:“陛下,派去营地搜查的官兵还找到了火药,多地的河堤旁也埋有火药。”
薛放离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江倦一听,却是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他知道剧情,当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说,小说里的水患,既有暴雨的原因,也有人为的原因?
是长公主他们故意炸毁了河堤?
那么在小说里,由这场水患牵扯出来的一系列事情——流民、瘟疫与饥荒,说到底,都是长公主他们在为安平侯铺路?
后来,安平侯发水难财,在民间获得诸多声望,并顺理成章地登基,岂不是很讽刺?
江倦真没想过会是这样。
大抵是之前他还在抱怨,现在却突然安静了下来,薛放离抓住江倦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散漫地问他:“怎么了?”
江倦犹豫地问:“为什么啊?”
“驸马——齐修然就算了,安平侯与他有血缘关系,长公主又为什么帮安平侯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