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之时,帐子忽然被拉开,江倦心口一跳,满怀期待地望过去。
“跟我走。”
却是安平侯。
“我不走,你放开我。”
江倦想在这儿等等看,才不跟安平侯走,他抗拒不已,却被安平侯一把拽起来,江倦开始努力挣扎。
他双手被缚住,没法推人,江倦只好低下头,张嘴就是一下咬住安平侯的手。
这一下,力道很大,毕竟安平侯不是薛放离,江倦一下给他咬出了血,安平侯神色暴怒,却把江倦的手腕攥得更紧,“不走?不走你留在这儿做什么?”
“等你那王爷来救你?”
安平侯冷笑道:“我告诉你,再过不久,你那王爷,可就自身难保了!”
自身难保?
为什么会自身难保?
江倦一怔,与薛放离有关,他当然匆忙要问,可脚下一滑,江倦险些摔倒,还好手按住了一旁,这才稳住身形。
但也是这么一按,江倦才发现手上黏糊糊的,沾了满手的油。
“怎么这么多——”
最后一个“油”字还没说出口,江倦看见无论是地上还是营帐上,都被泼了不少油,他蹙起了眉心,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了什么。
江倦心惊胆战地问道:“你们要……放火?”
安平侯没有否认,“这是一个山谷,到处都是树丛,太子他们又驻扎在东南方,正是下风口,火一烧起来,你猜……他还有没有命了?”
江倦怔怔地看着他,又开始挣扎了,“你放开我!你快点放开我!”
本想故技重施,再咬他的手,可江倦还没张口,就又被扛了起来,江倦都要急哭了,“我不跟你走,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再挣扎,也无济于事,江倦还是被扔到了马背上。
“出发吧。”
黑夜中,齐修然、江念与几个士兵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安平侯扛来江倦,纷纷策马前行,安平侯也是一夹马背,马蹄飞奔。
夜风吹拂,只见远方火光如昼,江倦担心得不得了,他也还没死心,正欲跳马——
安平侯抬起手,一下把他打晕。
从营地一路向南,再一次踏上实地,已经是几个时辰以后了。
江倦也醒了过来。
已经走了很远,没办法了,江倦心情很低落,也一直魂不守舍的。
下了马,他一句话也不说,连要带他去哪里也不问,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上了山,走入一间干净的茅草屋。
直到齐修然开了口:“殿下,人带到了。”
他用的是一种很恭敬的语气。
江倦这才抬起头。
女人一身华服,端坐在镜前,她往鬓发之中插入一支金步摇,流苏摇摇晃晃,女人朝江倦看了过来。
她笑吟吟地对江倦招手,“好孩子,过来坐。”
正是长公主薛扶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