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队见她面色焦急,“怎么了?”
“我有事,非常急。”
“有什么事交接给楚阳,去吧。”
时雨跟楚阳说出一声,便跑出来,她还没学会手机订机票,她打车往机场的时候,只好打电话给师父,南絮替她订的机票,国内这几年的飞速发展令多有不适,但这样突飞猛进的发展着实便捷。
南絮给她订了最近一班飞机飞往云南,而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她按小五给的地址打车直在此医院。
裴征睡了一觉,醒来时屋子里漆黑一片,他却感觉到灼灼的目光,是他所熟悉的,曾经无数个日夜,他在昏迷中,就是这束目光,一直照亮着他。
他睁开眼睛,“小雨。”
时雨没动,没开灯,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的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着地面,划入她脑神经系统,她想动,却动不了,这种感觉就像身体机能控制着大脑,大脑又支配身体,她无法自己的身体,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微弱的响动着。
裴征握上她的手,她的手冰冷,冰得他手上一滞,“小雨,小雨。”
时雨猛然喘息起来,她刚刚好像有短暂的呼吸不畅,她缓了几息,“醒了。”
“你怎么了?”裴征感觉到她情况不对,“你是不是不舒服?”
时雨摇头:“我很好,你呢。”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小五告诉她事情经过,他是为了救人才受伤,她知道,在他心里,目标人质永远比他的命重要。
“小伤,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她说得轻飘,没人知道她这短短的几个小时是怎么过来的,她狠狠压制内心的恐惧,在听到他受伤的刹那灵魂都飘了出来。
“让你担心了,真的是小伤。”这点伤跟以前比不算什么,他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只是他也知道,她会担心,说再多不要担心,也阻止不了在至亲人心底埋下的恐惧,“小雨,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她没办法苛责他不爱惜自己,他是军人,守护着万千人民的安危,这是他的责任,她懂,“好好养伤,我留下来陪你。”
……
她看不了他带血的伤口,看不得血液从他身体里流出渗透出纱布的鲜红,可她强迫自己接受,她是军人,现在是缉毒警,她要面对,必须面对,不敢面对也强迫自己面对。
最初两天还好,时雨正常入睡,第三天晚上,裴征能感觉到身边的目光,在夜里灼灼的望着他,静得他听不到一声呼吸声。
他蓦地睁开眼,时雨坐在看护床上,正一瞬不错地看着他。
他仔细辨闻,一点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他急忙要坐起来,她已快步下床,替他调节病床角度,裴征握着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他就这样握着,一点点想要把自己的温暖踱给她,他暖了好一会儿,她的指尖才见温度。
他挪开点位置,时雨坐到他身边,他揽她入怀亲吻着她的发顶,“真的是小伤,没大碍的。”
她点头。
“小雨,对不起,我,我以后尽量不受伤。”
她只是点头,却没有开口。裴征不无担忧,他必须劝解她去看医生,其实不管是否就医,这件事是他的错,他是她的病因。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平静开口,“伤的是你,流血的是你,痛的是你,你只对不起你自己。”
裴征哑口无言,只能紧紧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