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作为青梅竹马,桑洱是不会揭他的短的。正如谢持风也会包容她的缺点一样。
反正,多走一点路,也有益于身心嘛。
谢持风从怀中取出了一袋炒瓜子,递给了她,内里还是温热的,正是桑洱喜欢吃的天蚕都里的炒瓜子,眼睛凝视着她,说:“我先去找师尊复命,晚点过来找你。”
桑洱还没来得及高兴,听到他后半句话,小脸就是一垮。
谢持风走后,大家都围了上来,热情地问她:“桑师妹,谢师兄和你说什么了?”
“听说师兄们这次除祟遇到了一只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妖怪,我都好奇死了。”
……
一开始,由于桑洱的来历,大家都不愿意和她交朋友。但有了谢持风后,桑洱的人缘又好了起来。
面对众人的询问,桑洱没心情回答,郁闷地摇了摇头,就抱着瓜子,缩回了房间。
下午,谢持风果然来敲响了她的门:“我不在的这几天,口诀背得如何了?”
桑洱强自镇定,说:“背得还不错吧。”
谢持风给她研了墨,摊开了纸,望着她,清清淡淡地说:“默写出来,我看看。”
“……”
桑洱硬起头皮,写了起来。
完事后,谢持风拿起这张纸,看了几眼,就蹙起了眉。
桑洱觑到他的表情,顿时一阵心虚。
谢持风所说的口诀,是筑基时期必背的内容。桑洱以为谢持风后天才回来,压根没看几页书。刚才临急抱佛脚,才背了一点,效果肯定是不好的。
唉,谢持风这人,什么冷淡,什么遗世独立,什么从来不多管闲事,其实全都是假象。他明明就特别喜欢管她,大事小事都管。
分明也没比她大几岁,管她的时候,比她爹还管得宽。
不对,她不知道自己爹是什么性格的,说不定她爹还没谢持风爱管东管西。还是换个比喻吧——谢持风比山下那些夫子还严格。
桑洱听说,山下那些严厉的夫子,遇到不听话、不做课业的学生,会用戒尺打他们的手板。谢持风倒是从来不舍得体罚她,连说重话也很少。可是,被他那双眼睛一盯,桑洱依旧会不由自主地老实下来,听他的话。
最近两年,谢持风一直在督促她结丹的事情。
默写不出意外地出现了许多错漏,谢持风耐心地给她点出了问题,语气倒是没什么火气。完事后,见桑洱哼哼唧唧,有些闷闷不乐。谢持风迟疑了一下,便问:“今天,你想下山吗?”
桑洱愣了愣,眼前一亮:“好啊!”
虽然谢持风爱督促她修炼,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其它事情上,他是对她很好的,远远超出了他对其他同门的态度。每一次下山,他都会带些礼物给不能离宗的她。
比如天蚕都里面,有一家老字号食肆,卖的冰品千堆雪很有名。要是桑洱馋了,谢持风会专程御剑来回,买给她吃。月落剑飞得很快,回来时,千堆雪的表层也才融化了一点而已。
谢持风第一次偷偷带她下山,去天蚕都玩耍,则是在她来到昭阳宗的第二年生辰。虽然没有离开昭阳宗太远,但那也是不合规矩的。桑洱那时才知道,原来,谢持风也不是那么墨守成规的小古板,他也是会犯禁的。
有了共同的小秘密,桑洱自然觉得他更加亲近了。
见她笑着应了,谢持风的神情似乎温和了几分:“天黑了,我带你去天蚕都。”
“听说眠宿江这几天涨潮了,我们要不要顺道去看看?”
听了她的提议,谢持风的笑意就消失了,罕见地一口回绝了她。
他说眠宿江不是什么好地方,还严肃地板起了脸,要她保证,今后绝对不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单独靠近眠宿江。
眠宿江就在山下,昭阳宗的很多弟子都去过那里。但是,谢持风提起那里的态度,却是既厌恶,又有些警惕。仿佛是在提防江水里会有什么坏东西跑出来,骗走她一样。
桑洱疑惑地问:“是江水里有不好的东西吗?”
“嗯,江水里有妖怪,最喜欢吃你这样的人。”
昭阳宗山下从来是很太平的,毕竟大多数妖怪都不会蠢得在太岁头上动土。桑洱觉得谢持风当她是小孩子在骗,就像大人喜欢吓唬小孩一样。
不过,她本身就对看江水没有什么兴趣,也就是随口一提而已,还是天蚕都更有意思,就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