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珏,我回来啦!”宋忱在打开自己家大门的那一瞬间开开心心地喊。
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个来自于路珏的抱抱,以用作对自己努力学习了一整天的奖励。
然而宋忱在看清了客厅里坐着的那两位客人是谁之后,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紧绷着嘴角的些许不悦。
在这寒风呼啸的凛冬一月里,看起来还有些冻人得慌。
而宋忱即便是被路珏安抚着,认真地听过了宋父宋母的来意之后,也只是脸色稍霁而已。
那两位预料中的宋忱该感激涕零的画面没有出现,甚至被宋忱用”没礼貌”的“你你你”地称呼着。
仿佛是在叫两个生疏陌生人。
尽管对于宋忱来说,宋父宋母其实一直都挺陌生的。
鲜少的交谈,和总是浮于表面的三两句关心,让从前的他们就像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合租人。
连“最熟悉”那三个字都用不上。
而且就像是破镜难圆、覆水难收,他们俩曾经撕破脸时恶声恶气地对宋忱说过的那些话,曾经冷漠至极地忘记的那些个对于宋忱来说意义非凡的日子,以及宋忱主动开口地渴求关心,却一直没能得到回应……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又一个地烫在宋忱心口处的戒疤。
印上去了,就会留下疼痛过的痕迹,并且可能半生难愈。
“这叫什么?父母欲养而子不愿?”路珏在宋父宋母走后,捏着小朋友的手问。
把人好好的古语改得有些乱七八糟的。
宋忱顺势搂着路珏地往他怀里靠,而后闷声回答:“你想多了。”
他说:“就算我刚才真表现得感激涕零的,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比从前改善分毫。他们甚至会误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而我则是那个没出息的笨狗狗。只要他们勾勾手,往地上丢个烂骨头也颠颠地摇着尾巴过去了的那种。”
宋忱在停顿了一瞬之后继续道:“而且我猜啊,即便他们说自己选择了一,选择了接受,大概对于我的关心也依旧止于和从前一样打钱罢了。”
路珏听着,不知道自己家的小朋友在此时此刻到底是难过还是不难过。
正在他思忖着该怎么安慰宋忱的时候,他就听见宋忱哽着脖子地再度开口1道:“如果他们觉得按时打钱就能代表是爱和关心了的话,那么等他们老了之后,我也能够做到。”
于是路珏懂了:噢,自己家的小朋友在生气。
并且企图靠“在宋父宋母老了之后也只给他们打钱”的行为来以牙还牙。
而就像是为了验证宋忱所说的那些话一样。
尽管宋忱没主动地开口问宋父宋母要过钱,尽管宋父宋母当日当着路珏的面说的是“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们要生活费”。
但宋父宋母还是自他们和宋忱“和好”的那天起,就“尽自己家长义务”地开始给宋忱的账户里汇钱了。
并且就像是为了弥补宋忱似的,他们连带着之前欠缺的那些日日月月的生活费也成倍地补上了。
但是他们和宋忱之间,除了金钱之外的其他联系却依旧少得可怜。
明明照路珏对宋忱的了解,哪怕他的宝贝把话说得再狠,再决绝,也不过只是一只缺爱的小猫咪罢了。
是那种只要多给他一点爱和耐心,就能把他哄好的心软小笨蛋。
要不对方也不至于为他当初刚来得及展露一点点的温柔给攻陷。
然而宋父宋母却想不明白这个,又或者是依旧把自己的重心放在了工作之上。
他们在刚加上宋忱联系方式的始伊,还会隔三差五地地给宋忱发个信息。
诸如问宋忱“在吗?”“在干嘛?”“吃饭了吗?”“忙吗?”云云。
却总是往往聊不过十句话地就结束了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