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田耽以及他麾下的兵将,由于在越国窝囊地损失了数千名袍泽,那是将越人恨地牙痒痒,恨不得将其全部杀死。
没想到越王少康倒也识时务,见魏军开始动真格的,便立刻投降,这让田耽与他的部下无从发泄心中怒气。
毕竟是否接受越国的归顺,这可是田耽以及他的部下可以做主的,必须请示魏王赵润,由后者亲自做出决定。
半个月后,乐弈亦得知了越王少康乞求投降的消息,立刻将此事禀报雒阳,请示魏王赵润。
在昭武十年的十一月份,乐弈的书信火速送到了雒阳,交到了魏王赵润手中。
在乐弈的书信后,他讲述了田耽如何迫使越国投降的经过,这让魏王赵润了解到,乐弈与田耽二人其实有能力杀死绝大多数的越人,所需要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但在赵润看来,彻底逼死越人毫无意义,既牵制住了乐弈的兵力,亦叫他魏军背负了屠杀无辜的不好名声,再加上赵润本人也不喜欢无谓的屠杀,因此,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越王少康的投降。
数日后,雒阳朝廷派礼部右侍郎周裕前往越国。
因为天气的关系,周裕直到昭武十一年的四月,才抵达了越国。
当时,越国全境已经被乐弈、田耽二人率领的魏军占领。
倒不是说越王少康就这么信任魏国,在没有得到魏王赵润回应的情况下,就敢放任魏军进入他越国腹地,他只是没办法而已。
毕竟,只要凭借着「焚山毁林」这条计策,无论越国投降与否,乐弈与田耽二人率领的魏军,还是照样可以打到越国的都城会稽。
区别仅在于双方士卒的损失会因此变得更多而已。
幸运的是,魏王赵润并非嗜杀之人,魏昭武十一年四月前后,礼部右侍郎周裕觐见越王少康,转达了他魏国君主赵润的回应,代表魏国接受越王少康的投降,并按照惯例,改封越王少康为‘越侯’。
越王、不,越侯少康仔细看罢了魏王赵润的书信,他很庆幸地发现,魏国的条件并不苛刻,除了「东瓯军移至天策府辖下」、「越国暂不允许私设军队」外,倒也没有其他什么苛刻的条件。
不过仔细想想,他越国这么贫穷落后,可能强盛的魏国也的确看不上眼。
魏昭武十一年四月初七,越王少康正式投降魏国,受封‘越侯’。
至此,越国覆亡,吴越之地成为魏国的领土。
此时,乐弈与田耽才有空暇去关注司马尚、桓虎等人攻打楚国的进展。
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明明楚国已失去了五分之四的领土——此时魏将沈彧已打下长沙,只剩下一个彭蠡郡,但是集沈彧、桓虎、司马尚三支魏军,竟不能攻破楚国的「彭泽防线」,进而彻底覆亡楚国。
不得不说,此前就连魏王赵润也觉得,楚国覆亡就在不久之后,但事实却是,集沈彧、桓虎、司马尚三支魏军,打了整整一年,却无法突破楚国的「彭泽防线」,其原因,无非就是「彭泽防线」的地利优势太大。
毕竟整个彭蠡郡三面环山,唯有北面有两个‘通道’,其一是西侧的山间谷道,最外围是「柴桑县(九江)」,它位于柴桑山的东侧,与南边的「彭泽县」隔河相望——正是这座城池,挡住了沈彧麾下的魏军。
经柴桑可直通彭蠡郡腹地,沿途仍有「历陵」、「海昬(hun)」两座城池,这让魏军难以从这条狭隘的谷道突入彭蠡郡。
事实上沈彧亦尝试调来战船,用水路突入彭泽,但奈何接连大江与彭泽的水道太窄,且河道两侧便是柴桑、彭泽两座城池,这两座仿佛是两座桥头堡,拒绝魏国的船只驶入彭泽。
纵使魏国的战船欲强行突破,但难免会被驻守柴桑的新阳君项培、以及驻守彭泽县的寿陵君景云二人麾下的士卒将船只击沉,更遑论彭泽的湖面上,还驻扎着邸阳君熊沥率领的楚国水君。
不夸张地说,由于放弃了大量国土而集中了兵力的楚国,拼死在此地抵挡魏军的进攻,以至于沈彧、桓虎、司马尚几人打了整整一年,都没能突破这道防御。
魏昭武十一年春季,秦国得知楚国已被魏国打得濒临覆亡,决定先下手为强,使武信侯公孙起与长信侯王戬,分别从河西走廊与巴国两地,加紧进攻魏国。
得知此事后,魏王赵润以天策府的名义,命司马尚与桓虎继续进攻楚国,另外,调沈彧的军队前往西郢郡支援伍忌,再调乐弈、田耽等将领火速带精锐支援河西,以应对与秦国的战事。
该年,魏秦战争爆发。,!
向导的话,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托大。
毕竟越国那可是楚国上将项末、项娈兄弟二人都没能降服的对象,项末就不必多说了,毫不夸张地说是楚国最擅于用兵的将领,而项娈呢,看他在雍丘战役时对阵魏军的表现,便知此人乃是当世无双的猛将。
然而,即便是项末、项娈兄弟,前前后后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都没能将越国打趴下,使得楚国最终只能选择怀柔手段说服越王少康成为楚国的臣属国,可想而知越国的难缠之处。
在得知田耽兵败而回的消息后,东路魏军主帅乐弈简直难以置信。
毕竟田耽用兵的能力,就连乐弈都认可,实在很难想象似田耽这等将领竟然会败在小小一个越国。
直到田耽讲述了攻打越国的过程后,乐弈这才释然。
在二人商议对策时,乐弈对田耽说道:“越人之依仗,无非是那片穷山恶水,若我军焚山毁林、步步为营,则越人无计可施。”
田耽深以为然,便叫田武安心在邸阳养伤,带着田恬再次出征越国。
这次出征越国,魏军携带了大量的火油,每当遇到山林,便在林中泼洒火油,放火焚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