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针是她的王冠,我还没为她下雪。”
“是她的权杖,我还没为她绯红。”
“我看见,那只鹿殉在海里。”
歌声很透彻,情意浓烈却悲哀。
绯红弹着舌头,发出了一声啧。
有的人,分明身在神坛,却将阴暗与悲哀包裹成另一种唯美心碎的姿态,不动声色宣泄在歌里。
是她给的安全感不够?
绯红伸手又把窗帘拉上。
哥哥浅眠,刚随她醒过来,眼皮褶子还有点红,薄荷般的清凉音色哑得厉害,“……你……”
干什么又拉上了?
恶魔笑得不怀好意,“刚才忘了让你抓我羊角,再来。”
她单膝跪在窗边,挽起他脖子,无数张漆黑小嘴欢快咬他头发跟耳朵,哥哥通红得像是打翻的玫瑰花果酱,手指听话勾住她山羊角。
待他求饶,恶魔才大发慈悲,“多写点阳间的情歌,越腻越好,我爱听!”
哥哥:“……?”
这就是你不准我三天踏出房间的原因吗?
经纪人都吓到了,要不是有一条短信撑着,他都要破门而入了。
第四天,哥哥出门,全副武装,声音沙哑,“……我没事,睡一觉好多了,之前冲你们发脾气,真是抱歉。”
经纪人受宠若惊,哪里是发脾气啊,也就是语气重了一些,他关心地问,“您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看医生?”
“……”
倒是没感冒,就是恶魔逼着他签订了无数个荒唐条约,似乎要将之前的克制与忍耐都连本带利讨回来。
“什么呀。”他低低地笑,“恶魔果然改不了贪吃的良好本性,是我白担心了。”
经纪人:“……?!”
您是在说什么恐怖的东西?!
哥哥走出了酒店,助理刚要为他撑伞,雨恰好停了,潮湿的水汽被日光迅速蒸发,亮澄澄的光彩落入他的眼底。
他转过头。
落地窗前,恶魔裹着床单抽着烟,云雾缭绕,抛了个嚣张的飞吻,要他努力工作赚钱,争取每一晚都开最好的总统套房!
“知道了。”
他轻轻回应她。
他附骨之疽般的阴影被恶魔驱散了。
他要大大方方昂首挺胸地,从浩劫走出来,接受生命一切馈赠。
二十六岁,许粒神坛登顶,开展个人全球巡演。
当天,他如同神袛一样,白衬衣,缠着带血的绷带,站在万众瞩目的星光熠熠下,灿亮的光芒虚幻了他的轮廓,刹那间灯光全暗,响起了急促尖利的喘息声,被誉为天籁的喉咙发出了一种奇异的,艳丽又腐烂的音色。
“天堂最危险的糖果,你要吗?”
“来啊,神的乖孩子。”
“张开你的嘴,嚼碎这粒星。”
“你一如往常地问,神在何处?”
“看那群白蚁,得意唱着赞美诗。”
“黑暗丛林里,猎枪挂上了白角。”
哥哥眼尾的白色鳞片粼粼闪烁,耳骨咬上了一颗同样洁白的羊角。而蛊惑的声线逐渐变得阴冷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