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一杖又一杖,沉闷碾压着皮肉。
宗政慈奇道,“从早上打到晚上,他还没断气?我这大舅哥,难道是修仙了不成?”
荤的,腥的,他在绯红面前是什么话都敢说。
绯红神秘一笑,“不是他,是一条不听话的小犬儿。”
“小犬儿?”宗政慈吃了点醋,“区区一个不守军纪的小子,你叫得这么亲热干什么?”
他连饭也不想吃了,将绯红抱了起来。
“回去!我要收拾你!”
嘭!嘭!嘭!
宗政慈路过那血腥之地,冷不防与对方目光相撞。
双瞳幽绿。
是今日他巡营撞见的那个守备!
此时他正被人压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他目光本有一丝期盼,后来看见他怀中的女人,期盼转换成了恐惧,如同夜风中摇摇欲坠的幽微烛火,转眼被唾灭。旁边的人怒斥,“你个奸细,混入我军营,究竟有何目的?说不说?不说继续打!”
青年冷汗涔涔,他咬着牙,不肯吐露一字。
绯红意有所指,“是个忠心护主的,可惜,他主人护不住他。”
宗政慈身体微微僵硬,又恢复正常,他若无其事经过,“理这些家伙做什么?咱们快活去!”
半夜,荒山,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宗政慈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了那一卷染血的纸条,字迹早就模糊不清。
“嘭!”
他狠狠砸拳,目光多了一丝狠戾。
她肯定在瞒着他!
瞒着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绯红的征战还在继续,她围困元魏仪都半月,终于等到了恰当时机,深夜发起火攻,一举烧掉元魏外城大营的辎重。
火势渐渐蔓延到内城。
刀剑声,奔走声,呼喝声,哭泣声,尖叫声,丝丝缕缕钻入宗政慈的耳朵,这个国家正在疯狂崩坏,并且快速滑向万丈悬崖,他忽然有些喘不过气。年轻男人下意识转头去看绯红,零星的,猩红的,又带一缕炽热的火灰落在了她的皮肤上。
她微微喘着气,狂热又兴奋。
君王胸前捧着漆黑牌位,又低下头,双唇轻柔亲吻,仿佛对待无价珍宝。
“你们真该睁开眼瞧瞧,今夜虽无洪水滔天,却有烽火万里!”
她拔出了剑。
锋芒锐利,剑指王城。
“汝,当祭!”
六军齐发,势如破竹,元魏仪都成了火海里的祭品。
宗政慈身种情蛊,不能离开绯红太远,他就随着她,一路杀敌,身上的盔甲都染成血红,粘稠得令人作呕,然而他心中的怪异越来越强烈。直到他遇上了一队人马,那似乎是皇室车队,他跟为首的年轻男子打了个照面。
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