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个花心的臭女人!
猩红蒙蔽了双眼。
年轻男人倏地惊醒,反被一只手掌压住了胸膛。
“别起身,你掉崖摔伤,需要躺一阵子。”
年轻男人侧过脸,怔怔看她。乌辫金环,双眸微褐,皮肤被盛烈的炽光衬映,仿佛涂了一层细腻的蜜蜡,是个标致俊美的草原女郎。他嘶哑着调子,“你……谁?”
那草原女郎并未掩饰,笑着道,“我名,宗政绯红!”
宗政……绯红?
宗政是世家之姓?皇族之姓?
“轮我问你了。”
草原女郎的褐瞳游荡着光,“你又是谁?为何会出现在玉津山?这里两国交战,战火连绵,你逗留其中,会被当成奸细一样捉起来的!”
我是……谁?
他的记忆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提不出来。只要想得越多,越用力,他的脑袋好似插入了无数针尖,密密麻麻的孔,又连片地疼了起来。年轻男人嘶叫了一声,他冷汗直流,痛得在床褥上打滚蜷缩,一双手臂横过了他的腰间,将他熟练地揽住,轻抚着后背。
“怎么了?噩梦还没醒么?”
她安抚着。
奇异的是,这陌生女子的怀抱令他感到几分战栗。
不是令人心猿意马的温香软玉,而是冰冷的刀锋,仿佛多待一阵,他的皮肉就会被寸寸割开。
他的本能告诉他——
别待在她身边!!!
快逃!!!
年轻男人想要推开绯红,但手脚发软,半张脸都载进了她的胸口,他喘息剧烈,热气几乎湿掉了她的发辫。
“怎么发作得这么厉害?”
她怜惜着拨开他的额发,的,热烘烘的,而她的手指微微冰凉,像是入侵的异物。
他神思混沌,不知为何对她异常抗拒,下意识就驳了一句。
“不用你管!”
“真不用我管?”她调笑了一句,“流了这么多汗,你自己能擦得干净吗?放心,我既然见了你的身子,按照中原九州的礼数,会对你负责的。”
年轻男人瞬间断定,这绝对是个轻浮浪荡、情史丰富的女子,她的调戏张口就来,想必在他之前,还糟蹋了不少的良家男子。他心生反感,语气也变得冷漠,“阁下援手,在下感激不尽,日后必会报答,但以身相许就免了。况且强扭的瓜不甜。”
“若我非要扭呢?”
纵然失去了记忆,他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当即就道,“在下喜好性情贞静淑雅的女子,实不相瞒,在下早与一位邻家小姐订了婚约……”
绯红似笑非笑,“连自己都不记得的人,倒还惦记着小姑娘呢。”
他面不改色,“大概是在下对她用情至深。”
于是绯红一个推手,他的脑袋咕咚扎入被褥里、
他:“……”
翻脸这么快的吗。
她站起来身,居高临下望着他,“本来看你楚楚可怜倒在血泊里,我第一百零八次一见钟情,还想纳你做我的一百零八个小妾呢,既然你不愿,那也就作罢了,赶紧吃完药给我滚,我可不养他人的心上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