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月皊希望能早早起来亲自送夫君出门的美好情景再一次没有实现。
“我以前也没这么能睡呀……”月皊小声絮念着,皱着小眉头。她将责任推给了江厌辞,反正都怪他晚上睡不好。
接下来几日,月皊几乎每一日醒得都很晚。
她坐在床榻上,单手挑着床幔望向窗口的方向。从隔着窗纸漏进来的光就大概知道自己又醒得很晚。
江厌辞推门进来,见她呆呆坐在床榻上,望着窗牖的方向发呆。他顺着月皊的视线望了一眼,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醒了就起来。”江厌辞道,“起来吃些东西。”
说着话,江厌辞已经走到了床榻前,立在月皊面前,将床幔悬挂起来。
月皊抬起眼睛来望着他,开口时声音闷闷的。她说:“三郎,明天早上你醒的时候叫我起来好不好?”
“春困秋乏,多睡些。”江厌辞走到床尾,去悬挂另一扇的床幔。
月皊蹙着眉软声:“可是春天已经过去了。”
江厌辞挂好床幔,松了手。他朝月皊迈出两步,在她身边坐下来,抬手理了理她睡弯的鬓发,问:“起来那么早做什么?”
月皊明澈的眸子躲闪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她想当个贤妻天天送夫君出门。
“我……”她绞尽脑汁地琢磨了半天,蹩脚地解释:“一天之计在于晨,早早起来读读书也好呀。”
“读什么书?”江厌辞问。
月皊搭在一侧的手拧了拧被角,心道向来寡言少语的三郎今日怎么忽然不合时宜地问东问西了?她小声嘀咕着:“什么书都读一读,不能走万里路就读万卷书呗……”
“那你想走万里路吗?”江厌辞问。
月皊愣了一下,她瞧着江厌辞的神情,莫名觉得如果她点头,江厌辞恐怕真的要带她走万里路了。
“我不要。”她连连摇头,“太累了,在书里看看大好河山就够了……”
月皊抬手,双手一起握住江厌辞的手腕,她一双弯起来的笑眼望着江厌辞:“三郎就叫我起来嘛。好不好嘛。”
低低软软的声线里,悄悄掺进去一点娇滴滴的撒娇。柔柔的声音流进江厌辞的耳朵,让他的耳朵痒了,心口也跟着发痒。
江厌辞垂眼,视线落在月皊握着他手腕的一双小手上。她皮肤白皙,手指纤细,指端却是淡淡的粉色。
江厌辞握住她的手,送到面前,轻轻咬了咬她的指尖。月皊立刻轻轻缩了下手,不过也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她拒绝的力道并不重。她知道江厌辞不会将她咬疼,可是她不明白江厌辞为什么那么喜欢咬她。
她软哼了一声,蹙眉瞧着江厌辞,软声低语:“都让你咬了,那明日叫我起来行不行呀?”
“行。”江厌辞答应。
月皊开心地翘起了唇角。
以前她大可以吩咐侍女进来喊她,只是如今……
月皊垂下眼睛,望了一眼自己身上凌乱的寝衣。初夏轻薄的雪纱寝衣好好穿在她身上,可是里面贴身的小衣裳早就不见了踪影。她不愿意侍女进来唤她起床,是不愿侍女瞧见些让她觉得不好意思的情景。
得了江厌辞的应,月皊立马将江厌辞推开,伸手进被子里摸索着,去找她的衣服。
江厌辞瞥了一眼这个还没过河先把过河拆桥想法写在脸上的小呆子,转身去给她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从里到外,整整齐齐。
“今天早上有什么好吃的?”月皊一边问一边穿衣裳。
江厌辞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将今日的早膳一件件说给她听。
“哦。”月皊点点头,“没有杏子吃吗?”
“没有。如果你想要,一会儿让令梧去厨房看看有没有。”
月皊侧过身去系腰侧的系带,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宜丰那处院子里的杏子结果了没有。那颗杏树长得好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