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辞的目光落过来,多看了她一会儿。
“也好,咱们一家人一起去。”江月慢笑着说。她声音温温柔柔,却也带着点沙哑。
“你的风寒还没好吗?”华阳公主询问。
江月慢摸了摸前颈,轻咳了一声,垂下眼睛来,柔声道:“快好了,都不疼了呢。”
江厌辞忽然开口:“今日去府外,是有谁欺负你了吗?”
华阳公主和江月慢对视一眼,望向江厌辞。江厌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正望向月皊。
“啊?”月皊愣愣地抬起眼睛,“什么?”
江厌辞皱眉。
月皊反应过来,她缓缓摇头,低声说:“没有的。就、就……就可能起早了,有点困……”
江月慢赶忙说:“那用了午膳后,去午睡一会儿。”
“嗯。”月皊乖乖点头。她紧紧握着筷子,望着小碗里的白米饭,忽然有点吃不下去了。
她正呆怔着,视线里出现了一碟粉嫩的透花糍。以及推这碗粉嫩透花糍过来的骨节分明的骨指。
华阳公主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月皊呆呆望着这碗透花糍好一会儿,才放下手里攥着的筷子,捏起碗里的小勺,开始吃透花糍。
这是她吃过的,最不甜,最难以下咽的透花糍。难以下咽地让她有些吃不下去。她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勺子。
她抬起脸来,是一张乖巧的笑靥。
“我吃饱了。好困,我去躺着啦。”
江月慢早就觉察出了月皊的不对劲,询问的目光望向华阳公主。华阳公主拉拉月皊的手,忍痛微笑着:“去吧,多睡一会儿。”
虽然月皊最近两晚都睡在华阳公主的榻上,可华阳公主已派人给她收拾出了一间屋子,就挨着华阳公主的寝屋。
月皊蔫蔫地进了房中,连鞋子也没脱,蜷缩着侧躺在床榻上。
她听见了推门声,却连睁开眼睛看一看是谁都没有力气。
脚腕被握住时,月皊才惊讶地睁开眼睛。她看见江厌辞坐在床边,正在给她脱鞋。
江厌辞望过来,继而温暖的掌心覆过来,覆在月皊的额头上。
“生病了吗?”他问。
“嗯。”月皊低低地嗡声应着。
掌心的温度却并不烧。江厌辞俯身,更靠近她,问:“哪里不舒服?”
她像被抽了精气神一样呆呆地望着他,干净明澈的眸子里映出他的身影。
江厌辞忽然觉得她像一件玉器珠宝,精致美好又极易破碎。
月皊慢吞吞地抬手,将手心贴在自己的心口。
江厌辞注视着她的动作,深沉的眸中浮现几分不解。
月皊搭在心口的手又慢慢抬起,轻轻地攥住了江厌辞的衣襟。
江厌辞抬眼,视线重新落回月皊红红的眼睛上。
“如果我听话,也要那样吗?”月皊开口,前半句还语气平缓,后半句就带了哽咽。
江厌辞眼睁睁看着眼泪从月皊眼角滑落,落于枕上。他问:“月皊,谁跟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扶、扶腰拾秽……”月皊一下子泣不成声。
她眼前忽浮现了些画面。
难堪和耻辱皆在其次,月皊心里被一种她自己也不理解的悲伤淹没。
画面里的三郎抱着另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