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此前李宪让李诚儒给他在京城选个局气一些的宅子,经过几个月的等待和寻找,李诚儒终于不负使命,给李宪寻着了!
上午十点多。
开着徐茂和那台福特探针在地安门外大街,靠着什刹海不远的街口转了好几个圈,也没找到李诚儒说的柳荫街。
不是李宪路痴,实在是地安门这边儿现在还不像后来那样成为一个保护性质的景区,大街小巷都给安排路牌并清理疏通。
当下里,这边儿还保留着老北京的人气儿。
可是老北京什么人气儿啊?
乱啊!
“歪!儒哥,你特么说的柳荫街口是东边还是西边啊?”
“什么?南段分为东岔,前海西街街口从左往右第四个门大爷的,这特么是地名吗?这我上哪儿找去啊!”
“我在哪儿呢?我特么你等会儿,哎老乡,咱们现在站的地方是哪儿啊?”
“哦!羊房胡同与后海南沿交接口这儿呢!这特么都是什么地名啊这?行了,我就站着不动,你过来接我吧!”
挂了大哥大,站在一修自行车小摊旁边儿,李宪插着腰面露无奈。
怎么还挑了这么个地儿?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正在跟修自行车师傅聊的热乎的李宪终于看到穿着一身牛仔服,带了个鸭舌帽的李诚儒从街口那边儿转了过来。
他马上迎了上去,“我说儒哥,你给我挑的这地方,我要是不经常来怕不是要回家都迷路啊!”
“你小子!”李诚儒跟李宪不见外,直接给了他胸膛一拳头,“老哥我费劲巴力的给你又是托人又是磨脚底板子,好容易才找了这么个地儿,你还挑三拣四的。我不跟你吹,也不跟你邀功。等会儿你看看咱给你找的那宅子,要是你说半个不满意,哥哥我这两个月的汗权当白流!”
一看李诚儒把话说得这么满,李宪咧了咧嘴。
给大佬递了根烟,说了两句软话,李宪便跟着李诚儒向胡同里边走了进去。
“卖房子这家啊也是个老北京,前两年跟我一样,傻呵呵的投资外汇琢磨着发笔横财,可是运气不好,赔了个底儿掉。
京城里边儿好几处房产卖的卖抵的抵,现在就剩下这么一处了。打开始人家压根就不准备卖这宅子你知道吗?
这地儿多好啊你瞅瞅?虽然不是愉郡王府,涛贝勒府,可那早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大二进呐!前边儿现在就是十三中,后面以前的辅仁,文气足着呢!
不过这家也是没辙了,也特么算是他家走了背字儿,投资外汇黄了之后又让传销给坑了一笔。这实在没招了,就说要去国外发展。这不,听说我这段时间满京城的找大宅子收,就通过我哥们儿联系上了。”
说话间,二人就到了一处门楼之前。
要说这京城的宅院,里边儿什么样是各有千秋。但是什么规格,不用看别的。
光是瞅一眼大门,基本上就能猜出里边格局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规制不一样。
像规模最高的王府吧,皇亲贵胄家,大门上都带铜钉。亲王府门上有63颗,郡王府五排九列是45颗。
相对应的,里边儿的格局一般就是亲王府五间,郡王府三间。
而李宪面前的宅子,一眼望去门扉设在门庑中柱之间。抱框、门框、余塞、走马板、抱鼓石一应俱全。
门庑山墙墀头上端有向外层层挑出的砖檐,盘头由四层砖料组成,一层层如浪花般向外卷出,构成一道道优美的曲线。
李宪当初买下邦业的那宅子时候,是研究过满清时代的四合院的。
自然认得出来,这门,就是广亮大门。
这放在早时候,不是三品以上的官儿,还真用不了这样的房子这样的门!
深深的看了眼大门,李宪停住了脚步。
“儒哥,问价了吗?多少钱?”
李诚儒探了探脑袋,见院子里没人,便压低了声音道:“这孙贼穷疯了,这宅子连同里边儿一些传下来的家具物件,开口就出价七百万!不过这里边,肯定有知道我这段时间找宅子没找着,往高了起调的水分。一会儿进屋你别跟他丫说好听的,就说这宅子破,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价格太高。反正砍价呗!你看哪儿有一个不满意,就往十倍百倍上说!今儿咱哥俩使使劲,争取五百五十万给他拿下来。五百五十万,这个价我觉着放这个宅子上边儿,还算是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