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得到前头的人,但只要不高声,前头便听不到他们说话。
很快,那厢便摆开了架势。
这一回,秦鸳没有凶猛进攻,一招一式更讲究章法。
如此,对局才能久了,才能让巧玉与冯靖多说几句话。
黄逸看她出招,心里亦有数,招架、喂招。
两人比试,看着是你来我往、好不精彩,实际上,谁都留了力气。
黄家姐妹起先还有心思悄悄瞄远处的巧玉与冯靖,后来就顾不上来,满眼都是那拳脚交锋,目不暇接。
这厢,冯靖挠了挠头,道:“黄小公子与秦二姑娘的武艺,都很扎实。”
巧玉问道:“你呢?”
“我入门是野路子,”冯靖实话实说,“进了赤衣卫后,皇上指点了一些,慢慢有了些模样。后来去了边关,日夜跟着大军操练,进步许多,但比起他们打小就有章法操练的,还是弱了些。”
巧玉听了,又问:“那你怎么敢去边关的?”
“我骑术好,”冯靖道,“当时就想着,皇上离开赤衣卫了,我还是习惯在他手下当差,又听说黄小公子要去,我就也去了。打仗和平日操练也不一样,打仗得狠、得豁得出去,不能怕……”
话题落在了冯靖最有体会的事情上,他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巧玉认真听着,时而提问。
渐渐地,他们说到了西州城,说到了赤衣卫,说到了平日里的喜好。
冯靖向来话多,说到兴头上,他看向巧玉。
郡主在笑,笑得很温和,暖洋洋的,像这几日的天气,有点儿热,让他手心都出了汗。
可他也已经不紧张了,心跳缓着,很放松,像是穿堂的一阵风,驱散了热意,留给他独属于夏日的凉爽。
明明,依旧是热天。
真好啊。
他想。,!
而人一紧张,小动作就多,特别得手足无措。
黄逸见他一会儿弄袖口,一会儿整领子,揶揄道:“你连见皇上都不结巴,见郡主就慌了?”
“那、那不一样,”冯靖道,“皇上以前还是、还是我顶头上峰。”
黄逸拍了拍他的肩膀:“拿出你孤军送劝降信的架势来!”
当日,眼前的高大的西州城墙,上头站着数不清的西州守军,身后是他们大周的兵士,乌压压的几千上万人。
冯靖就在这前后的注视中,抬首挺胸、大步向前。
“那时候,两只脚都没打哆嗦,”黄逸给他鼓劲,“现在慌什么?”
冯靖抹了一把脸。
话是这么说,可、可这突突的心跳,稳不下来。
等走到亭子那儿,与几位姑娘打了照面,冯靖更是觉得,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两厢问安,秦鸳看出冯靖的紧张,便没有出口打趣。
看了眼巧玉,秦鸳拿了主意。
巧玉不是逢人就熟络的性子,偏冯靖又紧张,真提出让他们俩一旁说话去,怕是说不上几句话,倒不如,自己这些陪客来腾地方。
看向黄逸,秦鸳一拱手:“再比一场?”
黄逸最是精明,岂会看不穿此刻氛围?
闻言,他顺着台阶应下了:“比归比,不过,这里是我家,打个商量,这次你就别打脸,我家妹妹们都在,给我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