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准考证用固体胶黏成手环,并肩走在有火烧云的夕阳下。
甜蜜在耳畔欢呼。
他的高中生活到此结束。
高考完,路家父母先回了隔壁省市,说等成绩出来、毕业典礼结束后再开车过来接路见星回去。
展飞参加了招飞最后一次定选,李定西正在准备八月出院,冬夏忙着升高二,顾群山还在研究除了拔罐以外,能有什么适合他的职业。
夏天匆匆忙忙,热意从南到北,环绕了整座城市与整条三环路。
盛夜行的摩托车后座被阳光晒得发烫,他考虑要不要给路见星弄个冰的屁股垫。
六月中旬,顾群山来小道消息,说唐寒老师终于解放了,在忙完他们这一届之后,相亲了一次。
一群男生跑到唐寒老师相亲的咖啡馆里,找其他座位,监控一样地审视那位陌生男人。唐寒本来最开始没看到他们,倒是听顾群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一下就听出来了。
然后她大大方方地给对方介绍,我学生,后面这桌。
“这是盛夜行,这是冬夏,这是顾群山,这是路见星”
听到唐寒点名,路见星第一个站起来,顾群山把他按回去。
有了相亲事件,路见星对男女之间关系有了初步了解。
在回出租屋的路上,他非说盛夜行是他女朋友。
晚上洗完澡,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了一场投影的颜色小电影。空调度数开得高,路见星很热,捋开裤腰躺在沙发上,头顶短袖。
低低地喘息。
盛夜行在戒烟,嘴里只能咬一根顾群山送过来的牛奶味电子烟,粉红色的。低头,盛夜行把烟雾弥漫上路见星的小腹,平坦光滑的小腹。他又想起高考完那天的蓝天白云。
他被齁甜的烟雾呛到想流眼泪。
盛夜行又想起那个命题。
路见星根本就不是什么透明的,彩色的,他应该是最纯粹的白色。即使这朵白云正咬了短袖衫衣摆,做着抬高胯骨求欢的动作。
“今天你学了不少新东西。你告诉我,”盛夜行靠近,不死心地问:“我是你谁?”
被极致的快乐扼住喉咙,路见星断断续续地答“男男,男朋友。”
还知道男朋友是什么?
“嗯,”盛夜行清了清嗓,遮掩不住得意,“男朋友是什么?”
路见星张嘴:“男的朋友。”
“”盛夜行低头找胶带。
他要把路冰皮儿这张气人的嘴封上。
“我不想找男的,也,不想找女的,”路见星很快捋直舌头,在唇角舔了舔,“就想找你。”
“这种感觉,像亲情吗,还是爱情?你确定你很清楚?”说出一直不太愿意面对的疑问,盛夜行心中如一块巨石落地。
“是哥哥还是弟弟?”路见星反问。
盛夜行闭眼,“算是哥哥。”
“我不想当弟弟。”路见星皱眉。
“只能是男朋友了,没别的位置。男的朋友也行。”盛夜行把脸凑近,妄图增加杀伤力。
毕竟快奔二十的人了,嗓音已更成熟。
稍往下压,如钟撞入心间。
“哦,”路见星眉眼弯弯,“其实不是朋友。”
意识到被耍了,盛夜行选择拉闸闭麦:“”
他不讲话,路见星也不跟他讲。
纾解过后,他提高裤腰,把腰带系了个死结,低头玩儿顾群山送过来的高难度拼图。
盛夜行绝望地看了一眼那裤腰带,开始回忆家里的剪刀被放在了哪里。又得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