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不去了吧。
盛夜行险些脱口而出。
“我放电了吗。”路见星突然说。
“你那不算,”接过老板娘递来的红油馄饨,盛夜行握住筷子搅拌几下,侧过脸朝路见星眨眨眼,“这才算。”
似乎是对“分开”这个词太敏感,自己又被这个词吓唬过太多次,路见星吃面,吃着吃着就哽哽咽咽,努力把快溢出眼眶的不明液体给逼回去。
还好,盛夜行去付钱了,没有看到他扯纸巾。
记忆中自己流泪的次数屈指可数,路见星也闹不明白现在是怎么了。
曾经“舍不得”这个感受离自己明明那么遥远——现在能对周围的事物有一套自己的认知方式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快乐也好,难过也罢。
他总算感觉,自己像是在真正地“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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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木木地坐下,再把蘑菇片和茄片放上电烤炉,继续玩儿游戏似的烤烧烤。
天气凉,容易感冒,盛夜行开始一大早提前半小时起床,带着两件外套领路见星早起晨跑。
唐寒也说了,多锻炼总是好的。
路见星最开始还赖床,非要让盛夜行给他穿衣服。
起先,盛夜行还能将就他、随着他来,后来就不干了,说不能太宠着你。
路见星被叫醒后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头发乱成鸡窝,困得眼睛都舍不得睁。
盛夜行又给他把上衣套在肩膀上,说,我去洗漱,你自己穿好。
等他洗漱完回来,路见星的衣服还套在脖子上,路见星也睡得正香。盛夜行正想拍他屁股好好教育一下,路见星就迷迷糊糊地把胳膊搭过来往他身上拱。
盛夜行认输。
这谁顶得住?
然后盛夜行把路见星摁床上一顿猛亲,还美其名曰为:晨跑前热身运动。
市二早上校门六点就开了,两个人摸进校园操场,在运动器材边又摁腿又拉伸。
盛夜行高一截,运动天赋强,稍微快一点儿,路见星在身后跟得吃力。盛夜行跑几步回头一下,发现路见星也正盯着自己的后脑勺,相视一笑。
他们是可以一起为了活下去而奋斗的人。
他们的青春是恢复力惊人的身体,身体有无限的可能性。
十二月中旬,路见星的父母又来了一趟学校。
路爸路妈说是出租房里边儿什么都安顿好了,就等着路见星上下学过去。可每次来接路见星,路见星就像没看到他爸妈来了似的,悄悄想靠着墙根儿找遮挡物糊弄过去。
什么幼稚的、机灵的办法都用尽了,就为了躲爸妈。
接下来的好几天,路见星和盛夜行日复一日地上学、放学、回宿舍,没有过多的交流。
路见星乖乖地在训练室接受唐寒的单独治疗,也在篮球场边等盛夜行打完球,再一言不发地一起去吃晚饭。
他像是突然又回到了刚来的那一段时间,不说话、不被影响,做个透明人。
唐寒也注意到了路见星的改变,还给路见星父母打了个照面,说小孩最近情况不是很好,住宿改走读的事儿不可以操之过急。
晚饭吃面,盛夜行端了碗豆汤面给路见星。
他撞撞路见星的胳膊,趴下来,试探性地问道:“你爸妈给你请家教了?让你住外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