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上二楼,陶其然的信息就过来了:你在店里吗?
赵里眼中闪过疑惑,迈步上楼梯,同时回拨了电话。
那边秒接,背景杂音很大,像在外面,但仍盖不住陶其然声音里异样的急切:“赵里。”
赵里神情一凝,脚下停住:“怎么了?”
陶其然:“你在店里吗?”
赵里:“在。”
陶其然:“我现在过去找你。”
赵里诧异:“现在?你在沈阳?”
陶其然:“刚下高铁。”
一小时不到,迎客风铃便随着推开的店门清脆响起。
陶其然裹着严严实实的长羽绒服,带着旅途的风尘仆仆,也带来了外面的寒气。
店内顾客闻声很自然看过来。
然后发现对方好像并不是来喝咖啡的,直接往里走就上了二楼。
赵里一直等在画室。
陶其然不会无缘无故回来,一定有事。
“赵里。”陶其然声音先到,人才进来,一进来就又转身把画室的门关严了。
开店的几年下来,陶其然已经把这间画室当成了自己地盘。
赵里喜欢这样,但眼下他更在意:“到底怎么了?”
陶其然把帽子放下来,飞快脱掉羽绒服,一路赶过来让他鼻尖冻得通红:“你接下来可能会看到很……特别的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特别?
赵里以为陶其然这样着急回来,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严重”的事,可对方却用了一个算是中性的形容词。
并且,他从陶其然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严峻的失态,只捕捉到压抑不住的惊喜和期待。
对于即将让他看到的事,陶其然自己也在……期待?
赵里被彻底搅乱了,可面色不动,等着陶其然的下一步。
不成想陶其然又把里面的衣服脱了,一件一件,到最后就像初生的婴儿一样,躺到画室的床上,一点点蜷起自己的身体。
窗外寒风呼啸。
画室里却静得听得见彼此呼吸。
渐渐地,又多了第二种声音,是骨骼在变化,是皮毛、利爪在生长。
赵里看呆了。
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唯有视野里的这抹银灰色,清晰,真切,重重撞击着他的胸口。
陶其然变成了一头真正的苔原狼。,!
;陶其然:就是很奇妙,上周末去雾灵山,和以前每次去的感受都不同,明明对那里我已经很熟悉了,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可这一次我就像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山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崭新的。
赵里知道。
虽然他没有艺术家的敏感细胞,虽然他也没上过什么雾灵山,但他看过陶其然最近的画。
一花一草一树一木,全都带着和往日不同的勃勃生机,鲜明又热烈。
风景没变,变的是画家的感受和心境。
陶其然:你觉得自己会是什么科属?
赵里:无所谓。
陶其然:怎么无所谓,万一我们是天敌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