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亭回来的时候,刚好踩着饭点,她和往常一样在家门口下车,然后怀里就直冲冲地撞进来一个脑袋。
浅淡又特别的香气弥漫,差点一口气撞到谢兰亭锁骨上的女孩儿眼睛亮亮地仰着头。
“欢迎回家。”
谢兰亭不习惯与人那么亲近,她的表情有些惊讶。
只是这份惊讶还没有转化成为语言时,怀里的姑娘又开始不按常理出牌。
“你能变矮一点吗,我仰得脖子酸。”
南槐毫不见外地靠了上去,不满地抱怨着。
她只有一米六,每次碰上穿了高跟鞋的谢兰亭是怎么都要抬头看的。
谢兰亭低头,只能看见对方环住自己的腰低着头,束在脑后的蜈蚣辫,整齐,温顺,和这个人一样,连抱怨的话都是软绵绵的。
“我净身高只有172,并不是很高。”
南槐看着就在眼前的黑色高跟鞋,眨眨眼。
“我喜欢绿色的。”
谢兰亭?
她稍微偏头,才意识到南槐说的是什么意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女孩儿的脑袋,将对方的手拿了下去。
“可以,改天我让人帮你去挑。”
晚饭过后,谢兰亭逐渐感觉到了有一些不太对劲,具体表现为南槐一直在看她,吃饭看她,看电视看她,洗完澡后扒在门框上还看她。
从书房里出来正准备睡觉的谢总裁觉得有些愁人。
“怎么了,是房间不满意吗?”
南槐站在她房间的对门,摇头。
“很喜欢。”
“那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南槐安静地看她,谢兰亭不喜欢笑,抿着薄唇看人的时候能把陈修看得瑟瑟发抖。
可是现在她穿了很日常的家居睡衣,脚上还踩着一双毛茸茸的米色拖鞋,卸去妆容的脸似乎减去了几分锋利,刚洗过的头发随意地扎起,有几缕软软地落在脸颊上。
很奇怪的,南槐觉得她莫名有点软?
她不说话,谢兰亭便皱起了眉。
“是谁惹你不高兴吗?”
南槐抬眼看她,望及对方的眼睛,偏浅的褐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清冷,自己的样子就倒映在那一片浅色之中。
从来没有受过任何委屈的南槐重重点头。“嗯!”
她抬眼,猝不及防撞进一片浅色的泉水,底下沉淀着星星碎碎的光点,像是秋日里被风吹过的湖泊。
“那你需要帮忙吗?陈修别的不顶用,打架还凑合。”
远在家里的陈姓助理连打三个喷嚏:谁在骂我?
“不要。”
看似柔弱无害的女孩儿出乎意料地立刻摇头拒绝,罕见地露出了固执的神色。
谢兰亭只感觉自己看见了一只毛色柔软绒绒的小猫咪仰着头倔强地看着自己,不太高兴的样子。
其实她并不喜欢圈子里的人那套圈养玩物的做法,柔弱得不堪一击的金丝雀漂亮花瓶,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加简单了。
但是她捡到了别人丢弃的金丝雀,而且这只小雀目前还挺讨人喜欢的,她暂时还没有要抛弃的想法。
谢兰亭抬手,压住小姑娘的脑袋揉了揉,手感意外地好。
“随你,别哭就行。”
南槐被她的力气压得有些气恼,双手捂住脑袋不服气瞪了对方一眼道:“才不会!我要睡觉了,晚安。”
房门在自己的眼前突然关上,从未被人瞪过的谢兰亭看着木色的房门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