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还活着,性命也没受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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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么。
那一点妖艳的红色蔓延开来。
是猩红的血月,是恶魔眼底的光,是他心底的气息。
那人停在他跟前,相隔足有好几步远,无意接近,无意进攻,更不带杀意。他不知道对方的目的。
湛南徒劳地想抬起手,想移动四肢,然而,什么也办不到。
那只恶魔发现他在挣扎,淡淡道:“我要杀你,早就杀了——”他的唇角似乎有笑,“我只是来看看你。”
湛南吃力地盯住他,呼吸极缓慢。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动手。”恶魔仿佛听的见他的心声,慢条斯理的回应,“因为你是林湘重视的珍贵玩物,摔坏了,碰碎了,我的妻子会生气。”
湛南愣住。
恶魔低头,看着掉在地上,浸透魔物血的魔杖。
他的神情始终晦暗不明。
“你和她的这段时光,是我施舍的,也是你偷来的。你……”他忽然抬眸,血光汹涌,“好自为之。”
天还没亮。
这一晚,太过漫长。
湛南从办公室出来,走到停车场。
他的后背被冷汗打湿,风一吹,彻骨的凉意从制服渗入,一丝丝的爬入肌肤,直叫他毛骨悚然。
那只恶魔的出现和消失,都像幻觉。
他突然的来,把他的战友石化成了雕像,控制他的身体和五感,说完几句话便离开。
然后,一切恢复正常。
明明已经成为石像的队员重又活过来。他们什么也不记得,只当走神了一下。
可他记住了。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湛南攥紧双拳,胸口沉闷。
刚才,他的口头报告没有提及魅魔的存在。
他应该说的。
那人为什么能穿越光之屏障,来去自由?为什么身处人类的世界,却仍有瞬间制服数名巡逻队员和控制他的力量?
还未反抗,便已任人宰割。
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直面绝对的力量压制。
之后的书面汇报,必须写进去——
“我是林湘的丈夫。”魅魔是那么说的。
林湘从没像称赞那个人一样,称赞过任何人。面对审判台和火刑架,当着全世界的人类,她也要骄傲地宣告对前夫的喜爱。
那人……真的只是前夫吗?
林湘说他们离婚了,他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