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
神棍忽然一个激灵,从炕上坐起来。
尹二马是乡下人,发音里带方言和乡音,很有点l和n不分,他说的“娘”,会不会是“梁”,大梁?
神棍的心砰砰跳起来,他重新拉着了灯,搬了张凳子搁在炕上,颤颤巍巍站上去,攀住了大梁。
大梁上,落了厚厚一层灰,神棍的手在梁面上摸来摸去,忽然摸到一块凹槽,无意中往下一摁,咯噔一声轻响,弹起一块盖板来。
,!
,一翻脸下的都是毒手……”
一瞥眼,忽然看到青山向着这头过来,心里咯噔一声,声音立刻提了八度。
“我这采访呢!是的,我这书必须有英文版,什么?日本人也要?不行,不签给日本人,我抗日……”
那一头,罗韧轻笑着挂了电话。
一万三放下电话,装着没事人样给罗韧发消息,青山过来,说:“我晚上有事,要翻山路,不能配合你采访了。”
晚上,山路。
上一次,这样的情境组合险些要了他的命,一万三头皮一麻,面上还是泰然自若:“那行,行,今天采访谢谢你了,这顿饭我请,吃饭,我们吃饭。”
一万三绞尽脑汁拖延时间。
点菜开始点的少,一个一个慢慢加菜,又拉着青山胡喝海吹,期间不忘发信催促罗韧:“快!快啊。”
他实在也找不到什么理由硬黏着青山了,再跟该惹人起疑了,而且黑灯瞎火的山路,他也不敢跟。
而罗韧的信息回的让他想骂娘:“在赶了,你尽量拖一下。”
这可怎么拖啊,一万三愁坏了。
又一次推杯过盏时,瞥到青山敞开的内兜里,露出的钱包一角。
忽然想起曹严华经常唱的那出拾金不昧,一万三一颗心砰砰跳,借着再一次碰杯的机会,他装着脚下不稳,撑着桌子跌扑了过去,正撞在青山身上,青山扶他时,他动作很快的,去抽那个钱包。
计划的很好:青山离开之后,半路发现钱包没带,可能回来再找,这样又能拖一点时间。或者青山走了之后,他借着送还钱包,再追上个一程半程。
可惜到底不是曹严华,不具备迅速抽藏的技术:抽是抽出来了,没拿住,直接掉落地上去了。
青山俯身去捡,手撑着桌子,捡了好大一会。
起身时,一万三尴尬地笑:“不好意思啊。”
青山看了他一眼,说:“没关系。”
酒足饭饱,再没有留人的理由,一万三眼睁睁看着青山沿小路离开,急的跳脚,赶紧又打罗韧电话。
罗韧回答:快到了,你哪怕撒泼打滚呢,再想个法子,拖一阵。
快到了……
一万三心一横,既然是快到了,那我……再跟!
他朝店家借了个手电,战战兢兢的,顺着小道,一路打过去。
手电有亮,一定会被青山发觉的,一万三想着该再编个什么借口:就说自己是出来看星星?
走了一阵子,迟疑地停下脚步,手电在四周逡巡了一遍。
这里是后山,不远处有个废弃的院落,屋顶塌了,大喇喇照过去,可以看到院落里的石磨,还有井轱辘。
边上是灌木丛,前头和后头的路都黑魆魆。
按说青山走的不紧不慢,一定会发现他跟在后头的,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万三打着手电,又纳闷的照了一遍。
这一趟,电光打到院落里时,忽然就照到石磨旁的一个人,那是青山,沉默的,直挺挺地站着,眼神勾勾的,一直盯着他看。
一万三吓的手电险些脱手。
定了定神之后,握紧手电,手心都出了一层虚汗,心跳的厉害,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