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嘴泡沫的牙。
啊……
顾眠棉动作顿住,她一手拿着一次性杯子,另一只手举着粉色的牙刷,直直地看向镜面,在镜子里和顾钰枳对视了。
镜子里的少年昨天一头柔顺的银发今天睡成了鸡窝,凌乱地竖起就像一个冲天火箭炮
,顾眠棉从未见过有人睡了一觉就能整个新发型的——
总之是爱豆包袱全无。
两双极其相似的凤眸在镜子里面面相觑了许久,久到似乎一个世纪都要过去了。
“你怎么起这么早?”顾钰枳万万没想到,清晨五点半顾眠棉就起了。
随即他立即意识到一件事,就是他这幅样子可不好看,身为爱豆他还是有包袱的——他对着镜子慌乱的理了了理自己的头发,可以竖起来的头发顽强的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可恶啊,怎么能在那个女人面前露出这一面!他岂不是连最后的面子都没了!
“我觉少,不行吗,”顾眠棉看着镜子里的少年手忙脚乱,心里不由想笑,却面不改色继续刷牙:“你不也这么早吗?挺好的,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顾钰枳双手盖着头顶压头发,试图拯救形象的行为看起来愈发愈憨。
“别挣扎了,”顾眠棉飞速地漱口,伸手从置物架拿下吹风机,好心地说,“用这个。”
顿了顿,她拍了拍他的肩,竟然还安慰他:“不必在我面前维持偶像包袱,你的偶像包袱昨天就在我面前掉光了,超级赛亚人。”尾音还带着微微地调笑。
新晋赛亚人顾钰枳:“。”
啊啊啊他这该死的胜负欲…一大早就熄火了,他心如死灰地接过吹风机。
在顾钰枳整理好自己形象后的十分钟后,宇哥果然如他所说的‘迅速’,他敲响了门,顾钰枳一秒都不敢耽搁就开了。
宇哥见到他第一眼便打量了他:“收拾好了?帽子口罩带上跟我走。”
“你等等,我去拿。”
顾钰枳刚转身,就看见手机拿着一包苏打饼干吃得正欢,从他眼前路过的顾眠棉。
顾眠棉停在饮水机前,嘴里叼着饼干,一边倒着冷水,耳朵里还塞着一副蓝牙耳机,迅速适应了十几年后的社会,开始跟着某种节拍晃动身子。
他脚步顿住了,就这样堵在大门口,一动不动。
宇哥推了他一把:“怎么了?快去拿啊!”
顾钰枳还是不动。
宇哥是经纪人,是以顾钰枳迅速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宇哥看见顾眠棉,否则麻烦事就多了!
他望着不忙不乱一副悠闲的少女——快,‘那个女人’为什么一杯水可以倒这么久啊!
顾钰枳心里急迫,他个子又高,停在门口就挡住了窄门,这样一来,才一米七的宇哥就看不到室内的布局了。
时间紧迫,见顾钰枳迟迟不动,宇哥着急了:“快点,愣着干嘛!时间不等人,你不想动,我帮你去拿!”
说着,宇哥就要扒拉开顾钰枳进客厅,他嘴里喊,
“你帽子放哪了?”
宇哥声音太大,顾眠棉原本戴耳机听歌,沉浸在新兴电子乐的世界里,突然听到‘帽子’二字。
找帽子?
顾眠棉摘下耳机,随手拿起了放在电视柜上面的帽子,走到顾钰枳眼前,语气随意:“喏,给你。”
“不用客气。”她又说。
顾钰枳:“………………”
该帮忙的时候嘲讽他,不该帮忙的时候发善心。这下好了,芭比q了。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感觉他前十八年的人生,都没有这两天叹的气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