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过的新奇感从他心底里升起,他又转头看向飘在空中的其余几只小幽灵,一一打量过去,最后疑惑地盯着趴在时蕴肩上的两只小幽灵,询问道:“为什么你多一只?”
南离辰喝水的动作一顿,时蕴刚展开智脑的动作也停住了。
江谐和谢寒朔说关系好吧,平时总对他大呼小叫,说他茶里茶气,说他图谋不轨,说不好吧,关键时刻又能凑在一起顶事。
时蕴还没来得及回答,休息室外便传来了一阵急促脚步声。
谢寒朔身上的作战服还没脱,手上提着安全帽,垂在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润湿了,神色匆忙,仿佛着急去做什么,又或者赶着去见什么人。
江谐看到他,脑子里涌起些许零碎的记忆,比如被屈膝踢在了腹部口吐鲜血,再比如双手被卸掉,疼得他想抽气,又比如昏昏沉沉的时候好像被人踹了一脚。
他眼神幽幽,考虑现在和谢寒朔算账能不能打得过他,忽然看见时蕴肩上的白色小幽灵迫不及待飞起来,钻进谢寒朔的颈窝里,在他下颚处蹭来蹭去。
休息室的气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凉,谢寒朔似乎还没察觉到江谐正盯着自己,他扶着休息室的墙面微喘着气,汗珠自他额前滑下,从侧脸流到下颚,又在触碰到滚动的喉结后,坠在了作战服上。
他抬手碰了碰白色小幽灵,神色温和,动作轻柔,仿佛在哄家里撒娇的小姑娘。
旋即,他抬起头来,一眼不眨盯着时蕴,“你怎么样?”
白色小幽灵一直待在时蕴身边,她新来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清楚已经没有大碍,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自己没事,所以结束上一阶段的任务后,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便着急忙慌赶了过来。
时蕴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摇了摇头,“已经没有大碍了。”
她自己都被昏睡三天的事情吓了一跳,更别提清醒着的人。
谢寒朔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松,他沉沉呼出一口气,在南离辰惊讶的眼神中,江谐瞪大的眼睛里,笔直走向时蕴,轻轻将她拥住,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他的拥抱很轻,如同风拂水面,一触即分。
蓝色小幽灵趁机翻上他的肩膀,去拱白色小幽灵,用圆滚滚的小脑袋把它托起来,带回时蕴的肩膀上。
江谐看得呆住了,指着两人,手臂微颤,询问惊讶过后眼观鼻鼻观心淡定无比的南离辰道:“多久了?”
南离辰闭嘴没吱声。
江谐堵到他面前。
南离辰只好睁着眼睛瞎说,“我也不知道。”
曾经一起参加任务时,有个军校生提起时蕴,并嘲笑了几句,他要发作,谢寒朔却以对练为由把那人带到了训练场,将人打得鼻青脸肿。
他当时只觉得谢寒朔刻意和自己唱反调。但后来,每当有人提起时蕴如何如何,他都会不动声色找借口把人打一顿,久而久之,一根筋如江谐也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去年北玄军校的交流团到东青军校‘踢馆’,参加升旗仪式那天,谢寒朔全程盯着机甲师队列,现在想起来,原来是在看时蕴。
在后续的接触中,他后知后觉谢寒朔过分在意时蕴,并多次发现他茶里茶气的行为,自然气不过。
时蕴脑子一根筋,怎么可能是谢绿茶的对手?必然三言两语被忽悠。
再看此时,时蕴压着谢寒朔的肩膀让他坐在椅子上,还亲自给他倒茶,江谐用膝盖想也知道从小一起长大的笨蛋时蕴被人骗走了。
这俩家伙真是好哇,表面上疏离客气,背地里两只小幽灵都趴一块去了。只有他愚蠢的以为只是谢寒朔单相思。
江谐心头气闷,吊着两只还在发痛的手走了,走之前把自己灯泡似的荧绿色小幽灵扔到谢寒朔脸上。
谢寒朔轻巧接住,唇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又迅速压下,乖乖接过时蕴递来的水,疑惑的看着江谐离开的背影,“他怎么了?”
“可能是躺久了,脑子还有点不清楚。”时蕴挖苦道。
她把谢寒朔手里的荧绿色小幽灵捏起来,掐着它圆滚滚的脑袋,捏橡皮泥似的揉了几下,丢给蓝色小幽灵,让它把新来的小弟调教聪明点。
蓝色小幽灵歪着小脑袋瞅亮绿亮绿的小幽灵。后者茫然的在原地打了个圈,被白色小幽灵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识朝它飘过去。
白色小幽灵抬起小脑袋打量绿色小幽灵,大概觉得它亮得会发光的外形十分酷炫,想朝它飘过去。
蓝色小幽灵才干掉了两朵野花,心头警铃大作,卷着白色小幽灵的小尾巴把它拉了回来,还要把它拱回时蕴的口袋留给自己看,白色小幽灵却锲而不舍去瞅绿色小幽灵。
蓝色小幽灵挡着白色小幽灵,故伎重施,分裂出好几个分身试图把绿色小幽灵挡得严严实实,又趁白色小幽灵不注意,猛地给它来了个陀螺抽。
回到休息室并且在偷偷感应绿色小幽灵近况的江谐当即一声,“草!谢寒朔你踏马有本事来单挑!霸占时蕴的精神力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