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一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见了他,颓然挠头:“对不住啊,是我没拉住。”
陶也云里雾里,商行舟摇头,低声:“没事,我看见她了。”
“她好像有急事,说朋友病了,要送人回医院。”石一茗嘟囔,“你瞧这也是不巧,几件事撞一起了,不然我还能再拖一下……”
“没关系。”商行舟轻声打断他,“她本来就说过,不想再跟我见面的。”
石一茗特别不想安慰商行舟,觉得矫情,但这一秒,他又真的有点难过。
他讷讷:“她也不一定是真的不想见你……当初,可能就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气头上的话,你别太当真。”
商行舟没接这个茬,沉默了会儿,没头没脑冒出句:“也挺好的。”
“嗯?”
“至少生病的人不是她。”
“……”
石一茗心里堵得慌,回去的路上,没怎么说话。
陶也听不懂两人在聊什么,隐隐猜到一些边角,问:“队长,你刚是要来见谁吗?”
“嗯。”商行舟大大方方承认了,嗓音清澈低沉,“一个老朋友。”
陶也:“啊,他不想见你?”
城市灯光交织着,照在车玻璃,斜斜地映到商行舟脸上。
他侧脸棱角分明,尤其清俊。
陶也也不确定,商行舟眼睛深处一闪而过的落寞,是不是仅仅只是错觉。
“我不知道。”唇角扯了扯,商行舟低笑,笑意很淡,“也许我们只是错过了。”
只是没有相遇而已。
没有恰到好处的时间、地点,面对面地问上一句:你也在这里?
陶也不放心,轻声叫:“队长。”
商行舟这回没应。
他靠在车后座,闭上眼,窗外灯光一束束打在眼睛上方,脸庞不断被照亮,又暗下去,归于沉寂。
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春日,纪司宴开车,带着他们从山庄离开。
路上阳光明亮,桃花在风里飘。
温盏睡着了,毫无防备地靠在他肩膀,他半边肩膀被枕得发麻,侧过脸去看她,风吹过,落得她裙摆上全是粉白花瓣。
那样的时刻,后来都没有了。
因为太快乐,不知道还能怎么更快乐,于是期望时间停留,不再向前走。
回去吧。
他想。
闭上眼,睡一觉,回到二十来岁,温盏还在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