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千层。”温盏看了眼,“你哥用奶油做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草莓。”
裴墨原本单手撑着头小憩,听到这句,耳朵里好像忽然闪过什么微妙的关键词,他撩起眼皮,视线在草莓和奶油上停留几秒,不紧不慢,又看向涂初初。
然后,他轻而缓地,勾着薄唇,无声地笑了一下。
涂初初:“……”
挑衅,绝对是挑衅!
她面颊发烫,指指三明治:“那我选这个吧,谢谢你。”
奶油……她不喜欢奶油。
去年圣诞,就因为买了块奶油蛋糕去陪裴墨过节,她被搞得哭到后半夜。
涂在身上时,不管裴墨最后弄得多干净,她都觉得有点黏。
温盏没多想,快快乐乐转回去:“好。”
装火龙果的玻璃盒子打开,商行舟给她端着,温盏咬一口三明治,他用小叉子递一块水果。
石一茗偶然回头看一眼,乱叫:“我们还在呢,你俩矜持点儿。”
温盏叼着三明治,两眼笑成桥。
商行舟斜睨他:“这我媳妇,我怎么不矜持了?”
“哎,舟子。”眼见石一茗张牙舞爪要伸手过去挠商行舟,纪司宴忽然想到另一件事,插嘴问,“你跟温盏,见过她父母了吗?”
商行舟身体朝后靠,慵懒道:“没呢。”
出院之后,温盏回过几次家,把复合的事儿跟父母坦白了,但都没带商行舟。
当初商行舟私下约见杨珂,说想娶温盏,杨珂没给正面答复,只很含糊地笑着回了句:“这事儿我说了可不算。”
所以……
本来也想大家坐一块儿正式见个面的,只是一直没顾上。
纪司宴不知道个中缘由,耸眉,只是笑:“你现在计划得倒是很好,想没想过,她父母要是不让你娶,怎么办?”
温盏吃掉最后一口三明治,沙拉酱蹭到了小拇指上,左顾右盼地找纸擦手。
商行舟从背包侧面抽出湿纸巾递给她,撩起眼皮看纪司宴,嚣张地答:“那我去抢婚。”
温盏咳得脖颈泛红。
在城内下了车,雨下得比六环还大。
一行人一块儿吃了午饭,雨势反而减小了,大家在路口告别,各回各家。
车向南开,窗外雨幕潇潇,夏天的雨带着轻微的闷热,丝丝缕缕在空中飘。
路过t大,暑期将至,陆续有学生拎着行李背着包抱着猫,在校门口搭车离开。
红灯堵车,温盏趴在车窗百无聊赖盯着外面看,视线内忽然闪过一个关键词,她像一只蔫儿唧唧小动物似的,忽然就来了精神:“商行舟。”
商行舟视线转过去:“嗯?”
“今天美术馆有展览哎,最后一天了。”温盏视线还落在外面的广告牌上,眼睛偷偷发光,伸手过来拽他袖子,“走都走到这儿了,我们去看看吧。”
商行舟视线微偏,看到她扣在他衬衫袖子上的几根手指。
细而白,松松的,看起来没什么力道,好像她也很清楚,不用太用力地提要求,他就会为她调转方向。
商行舟低笑:“走。”
初夏校园内,刚下过雨,空气清新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