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舟站直,给他敬个礼:“托您的福,恢复得还行。”
商锐忽然也失语了。
他俩一直没什么好说的,到了现在,依然如此。
沉默了下,商锐吩咐小士兵:“你先去门口等等。”
关上门,他折身回来,目光从头到脚打量商行舟,确认了他的儿子目前从外表来看完好无损,才说:“我听说,你又把人家家姑娘骗走了。”
商行舟乐坏了,扯着唇角笑:“温盏那个妈,除了去找你告状,她还会干别的吗?”
商锐坐下:“说的什么话。你今年几岁了,在恋爱和结婚的事情上,就不能正经点?”
商行舟吊儿郎当,关上门就没外人了,他也不打算给商锐什么好脸色:“别人不知道,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还不了解我吗?我再怎么,也就这样了,从小到大,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商锐没接茬。
好半晌,问:“陶也一直没醒?”
商行舟手指微顿,散漫的笑意一瞬收敛,撇开视线,低声:“嗯。”
房间内安安静静,只剩两人的呼吸。
商锐想来想去,到最后,也只是说:“那你照顾好自己。”
他来坐坐,很快就走了。
在病房里待的时间,还没有温盏午休睡一觉的时间长。
商行舟现在长大了,独立之后,能把自己从父子关系里剥离出来,不再去纠缠商锐,也不纠结“为什么我跟他的关系是这样的”。
但温盏不太能理解,她皱皱眉,觉得他有点可怜:“那你应该让涂初初他们来的。”
商行舟套好卫衣,将放在外面充电的手机拔下来,低笑:“怎么?”
温盏说:“至少有人能给你一些情感关怀。”
两人并肩往外走,春日阳光和煦,不少人推着轮椅,在树荫下散步。
温盏原本想给商行舟也弄一个,被他拒绝了。
拒绝理由是:“硬汉不需要这种东西,我并不柔弱。”
他左腿不太灵便,医生说想恢复还得再过段时间,温盏去扶,也被他婉拒:“我们走慢点就行。”
所以两个人走得很慢。
风轻柔地吹在脸上,商行舟问:“你为什么觉得我需要情感关怀?”
温盏说:“人都需要。”
商行舟嘴角一扯,笑得漫不经心:“那这个事儿不需要他们,你来就行。”
“嗯?”
“别让我追了,现在就跟我复合。我铁定立马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恢复得比谁都快。”
“……”
温盏脚步停了停,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两人从医院花园中穿过去,头顶绿意缠绕,圆形的光斑落下来,在脚边游移。
她的目光很安静,又是真真切切地在困惑。
商行舟忽然就有点心虚,伸手牵她,低咳:“要不你还是扶一扶我?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有。”她没推开他的手,闷声,“觉得奇怪。”
“怎么?”
温盏有点不知道怎么说,纠结了下,问:“你是真的想跟我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