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校庆结束后,便是一日假期,加上星期六星期天足有三天空闲,余果两人念着好久没有回去看过徐姨,连夜开车回了老宅。
此刻已是第二日正午时分,外头太阳毒辣,两人也没有出去的心思,皆躺在客厅沙发上,懒散地不肯动弹。
“你们俩啊,”徐姨端着果盘,走出厨房就看见两人横七竖八地躺着,实际也不算过分,从小到大灌输的礼仪还在,可是在自家长辈眼里就格外刺眼起来。
“徐姨,我想吃西瓜,”余果直接无视了对方的指责,明眸抬起,睫毛扑闪,刻意拉长上扬的尾调,故意和这位长辈撒娇呢。
“哎……”徐姨最吃这套,唠叨止在嘴边。
“要那种一半的,”余果躺在毛绒沙发上,抬手比划出一个圆。
“哎哟,好好好,”
徐姨被她孩子气的动作逗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习惯还在作怪,嘴上依旧念叨:“这西瓜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冰的很啊……”
可走向厨房的脚步却半点没停,她老念叨黎芦惯着余果,她又何尝不是呢?
半躺在另一边的黎芦,随手将书置于大腿之上,转头瞧着这人耍着鬼精灵,温眸之中闪过一丝笑意。
余果躺在她对面,自然也瞧见对方脸上的笑意,眉间出现一丝不满,这被骂的是我们两个,我想办法转移注意力,你在那边坐享其成,反倒还笑我?
她往那边稍挪了些,继而抬脚一踹,恰好蹬在黎芦小臂上。
力度不重,和蚊子咬似的。
黎芦下意识抬手抓住,白嫩脚腕手掌瞬间被捆住,纤细地好像稍微用力就会折断,嫩藕芽似的脚趾往里缩了缩,血色往上弥漫。
余果这辈子还没走过多少路,四五岁之前是被黎芦抱着到处走,读书之后有专车接送,估计最累的时候,也就体育中考时的八百米,旁人最粗糙的皮肤,她连个茧都没有,滑嫩的好似游鱼,可以轻易逃脱她的掌控。
手掌无意识收紧,将可以清晰感受到血管传来的脉搏跳动。
黎芦的眼眸暗了暗,微微倾身。
——嘭!
厨房传来刀砍砧板的声音,徐姨力度不小,这一声落在两人耳中,如同雷鸣一般。
余果顿时用力往回扯,黎芦则飞快松开手。
“你!”余果羞愤出声,却又不知道骂些什么。
这部位向来敏感,别瞧着如今社会开放,无论男女老少都可以穿着露足的凉鞋到处晃,可放在古代,看到人家女孩的脚,可是重罪,如今虽然没了这些规矩,但也轻佻不得。
余果想来想去,都没找到合适的词汇开口责骂,也不敢伸腿再蹬一脚,气得拽出压在身后的枕头,猛的丢了过去。
这一下可真是半点力气都没省,黎芦没躲,挨得结结实实的,刚想开口时……
徐姨就端着大半块西瓜走过来了。
余果愤愤地瞪了她好大一眼,暂时止住怒火,在长辈面前可不兴闹腾。
毫不知情的徐姨走到沙发边上,将半块西瓜递给她,又忍不住叨叨道:“这西瓜冰的很,你吃两口就行了,等晚上肚子疼有你哭的。”
余果支起身接过,乖巧答应道:“我就吃几口。”
她从小最爱这样吃西瓜,说是切成块的没有西瓜灵魂,必须拿着汤匙挖着吃,眼下也没有什么客人要注意,徐姨自然是由着她来。
“姨,拿张纸给果果垫着,等下溅到衣服,”黎芦突然出声,平日都是亲自动手,现在显得拘束了些。
好在徐姨没有怀疑,转身就去扯餐纸。
余果趁机又狠狠剐了一大眼,这小兔子被惹急了也不得了。
方才不安定的手垂在身处,不明显地握了握,恰好与之前束缚住余果的弧度一致,她转过头,假装无事发生,又拿起之前的书看起来,但眼睛焦距飘忽,也不知道看了些什么。
“黎芦你也别一直看书,多看看院子外面,”徐姨又开始念叨,这次黎芦腿脚好了以后,进了公司帮忙,她就没再过去那边送饭过,如今也是隔了两个星期没见着黎芦,话忍不住多了些。
黎芦也知道她的不易,她们俩不回来,余家父母忙着出差,她一个人守着这个大宅子也寂寞得很,温顺地放下书本,转头瞧向外面。
明亮的落地窗外,平坦的翠绿草地向外延伸数十米,成片的青竹隔开外头的喧嚣。
极其罕见的庭院设计,由幼年余果提出的想法改造。
余家这宅子已有些年头,当年余家父母与黎浩杰的事业刚起步,手上积攒了些钱就打算购地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