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橙一秋季学期在英国读的,圣诞之前就已经结束了课程,所以这会儿在宿舍里清闲得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气得秦秦想把她踹出去。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古时候的闺阁小姐,足不出户,只知道读书点香弹琴。我说你能不能出去玩会儿,这么闲搁我眼前看得我妒火中烧。”秦秦合上电脑,准备去食堂找点吃的,“我去吃点东西,再背下去我都要混乱了,你去吗?”
骆橙一摇摇头:“早上吃得晚,还不饿。还有,我哪里闲了,这儿整理资料呢,明天要去我妈公司,年底了,太忙了。”女孩喝了口水,反驳道,她倒也想轻轻松松地、每天除了看书弹琴就什么都不用管。
“行行行你慢慢整理吧,我走了。”秦秦拎着外套出了门,没安静一会儿,骆橙一手机又响了。
我就想看个文件,能安静会儿嘛……
她叹口气,看也没看来电人,接起电话:“又怎么了?”
“什么?”那头传来疑惑。
“啊,笑笑啊。”骆橙一看了眼来电,居然是视频,“有什么事吗?”
池笑痕应该是在车里,屏幕晃得很,把手肘搁在窗边稳定住胳膊,又调整了下姿势,确定拍摄角度完美无瑕,才重新看向摄像头:“没事不能找你啦?”
他最近在筹备下一张专辑,正好这次回到陆桢市,抽时间约了几位音乐老师谈新歌的事,几个志趣相投的人凑在一块儿,聊起天来如脱缰的野马,停都停不下来,后半夜才回到家,所以起得也晚,这会儿过了十二点才出发去工作室。
“不是,”骆橙一边说着边拉开抽屉拿出手机支架,“我忙着呢。”
“我也忙,跟你一起忙。”池笑痕笑嘻嘻,没个正型。
“池笑痕,”骆橙一叫他全名,无情地拆穿他,“你要是忙你就没工夫给我打电话了。”
“忙着想你呢。”清朗的嗓音带着笑意。
骆橙一张张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你好油腻。”
“哈?”对面有些不可置信,“爱呢?”
“油太多,炸焦了。”骆橙一毫不留情怼他。
池笑痕换了个姿势,说:“我在准备新专辑,昨天和博哥还有他的朋友聊了下制作方面的东西,他们点子很多,但我下张专辑想让你参与进来。”
“我不是一直有参与吗?”
“我的意思是,你完完整整地谱曲、作词、表达你想表达的,而不是零碎地给我几段曲子让我去扩写。”
“嗯……编曲不难,就是花点时间,可是作词我从来没涉猎过,就算要写的话,我也要花很久才能写出来,而且质量还不能保证。”骆橙一无意识地滚动着鼠标滚筒,“我可以试试,不过我下学期挺忙的,加了个专业,我妈还要我准时毕业,时间不多。”
池笑痕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演唱会那日,骆橙一露出的牵强的笑容。
他皱眉:“你妈是想培养你,让你以后进公司?”
她摩挲着手上练了十几年竖琴而结出的茧子,点点头。
“那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
“橙橙、”池笑痕想说什么,被骆橙一打断:“笑笑,你知道的,我不可以任性。爸爸妈妈和哥哥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现在爸爸和哥哥不在了,我不可以不管妈妈,只做自己想做的。”
骆橙一是孤儿,八岁被领养到骆家,从此锦衣玉食,但前年的一场车祸,夺走了骆家父子的性命,也碾碎了骆橙一的梦想。
池笑痕叹口气,知道她看着软,实际倔强得很,“那你有不懂的问我。”
“嗯嗯。”
商务车已经停在了办公楼的车库里,池笑痕也不急着上楼,打发走司机和助理后,和骆橙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