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过后,第二天上午,晏西鸣便带着梨念回梨家拜年。
黎广明对于梨念昨晚不好好待在家里,而是跑到别人家过夜的行为颇有微词,吃饭时一直没给晏西鸣好脸色看,直到晏西鸣递过来一瓶贵州茅台,他脸色才缓和了些,“人来了就好,这么客气干嘛?”
他嘴上虽这么说,手却很诚实地伸过去拿,还没碰到酒瓶就被周梅拍开了。
“你血压那么高,还敢喝这个,找死呢?”
周梅瞪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对晏西鸣笑笑,“西鸣啊,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他喝不得这个,抱歉。”
晏西鸣摇头,把酒收了起来,“没事。”
黎广明眼馋到不行,委屈嘀咕:“大过年的,喝一点又没事,好歹人家一片心意。”
周梅睨他:“你还想进医院是吧?”
“那只是意外,哎,不喝就不喝,让我舔一口行么,就一口!”
……
梨念看着父母又在吃饭时拌嘴,有些无奈,对晏西鸣道:“见笑了,他们一直都这样,没个正经。”
“挺好的。”晏西鸣轻轻一笑,漆黑的眼眸中泛着柔光,“我以前就觉得你家氛围很好,很温暖。”
记忆里,他家总是冷冰冰的,小时候在家吃饭,一家人也很少凑齐一桌,就算凑齐了,父母也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吵起来。
而在英国,洛家人则讲究食不语寝不言,吃饭各吃各的,安静斯文,教养极好,却少了人情味。
所以像梨念家这样寻常人家的烟火气,他很少感受过。
梨念看着男人平静俊美的侧颜,交往后,他发生了些许变化,气质柔和不少,笑得也比以前次数多了。
虽然他的情绪还是习惯性地不喜外漏,但相处这么久,梨念通过他的微表情大概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比如现在。
梨念不禁伸手握住他的手,认真纠正:“不是我家,是我们家。”
晏西鸣一愣,看着她,半晌轻笑,因为家长在边上,没有说什么。
他反握住她抓过来的手,修长的五指慢慢收拢,将她的手包裹住。
梨念一低头,就能看到桌子底下他们交缠的手,他的手掌大而宽厚,和她留着指甲喜欢涂美甲的手不同,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得干净整齐,比例刚刚好,很好看。
他拇指和食指的指腹处有层薄茧,有意无意蹭着梨念细嫩的掌心细细的摩,带着暧昧的挑逗,酥酥痒痒的。
梨念的眼睫轻颤,耳尖不受控制地红了,感觉全身的温度都集中在左手上,他掌心的温热熨烫着她的肌肤,蔓延至全身。
她偷偷看了对面父母的方向一眼,他们还在为酒的事争辩,没有注意这边,便放心大胆地和晏西鸣牵手交流。
整张餐桌上,只有梨宵一个单身狗,他坐在梨念边上,转头就能看到姐姐和晏西鸣的手在桌子底下你侬我侬。
这饭谁吃得下去啊?
梨宵忍无可忍地压低声音对梨念道:“你们能不能注意点?现在还在吃饭呢!”
梨念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我又没影响你吃饭,你别看不就行了?爸妈也在腻歪,你怎么不说他们?”
梨宵:“那也没你们夸张,昨晚还不够你们亲热啊?还一夜未归,老爸都气死了,你们昨晚去干嘛了?”
他说完,在场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黎广明也不吵着要酒了,眯眼望着女儿和晏西鸣,目光带着审视,无声地询问着和梨宵一样的问题: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