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将糕点放在床边后,正要离开,杜蓉萱转过身子,睡意朦胧地却准确无比地捉住他一只袖子,呢喃道:“夫君?”
魏文修顺势蹲在床边,点点她睡红的小鼻子,轻柔道:“可是要起了?”
杜蓉萱刚醒,鼻音有些重:“嗯。”
魏文修将人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任由胸前一只小手抠着衣服上的坠子玩。
等玩够了,杜蓉萱睡意迷蒙地问他:“午膳想要吃什么?”
“随你。”
杜蓉萱撇撇嘴:“你在为难我,这几日我都不想吃。”
“我买了你想吃的糕点,可要试试?”
“我最近又不想吃了。”杜蓉萱任性道。
“这样啊。”魏文修失落地说,然后转头却闷咳起来。
这下子杜蓉萱彻底醒了,她这个小夫君自小身体就不好,这得有多难受才会咳出来。
“可是哪里难受,”她扬声朝外面喊,“松雨,快去请大夫。”
魏文修按下她的手,安抚道:“无碍的,只是换季时节难免不适,我寻人做了些爽口的补汤,你随我一起喝一些好不好。”
杜蓉萱赶紧答应,再三看着魏文修没有变化的脸色后才放心下来。
看着看着却是难受了起来,气鼓鼓地同他说:“你这身子一贯不好,若是有个万一,我们孤儿寡母连同娘一起可怎么是好,你最好活长些”
眼看着她真的急了,魏文修抵着她的额头用坚定的话保证:“蓉萱放心,恒远定当长命百岁,与你相携至白头。”
杜蓉萱眨了眨眼睛,主动在他脸上轻轻一碰:“说话算话。”
魏文修圆溜溜的眼睛里沁满笑意:“嗯。”
眼前人是心上人,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一切美好的就像做梦一样。
过了一会,杜蓉萱勾住眼前人的脖子,“你说肚子里的小东西该叫什么名字,我可是听书言说了,你这几天在书房里抓耳挠腮呢。”
这真的问倒魏文修了,他确实在这件事上犯了难,只好说:“还有好几个月呢,莫急莫急,再好好想想。”
杜蓉萱扑哧一声笑出来:“堂堂魏国公,皇子太傅,怎么在一个名字上犯了难?”
“因为是你我的孩子啊,自然不能草率。”
这话说得一本正经,但比所有甜言蜜语都来得好听,一股冲动袭上心头,她盯着这人的嘴唇看了许久,还是没有下手,默念着为了孩子为了孩子,万一擦枪走火伤了孩子就得不偿失了
这十月怀胎不是说为难的是男子吗?为何她有这种烦恼!气死人了。
魏文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突然就不高兴了,但是想了想还是把人环住,轻轻拍着,哄着。
许是起了效果,蓉萱主动起身同他一起去吃东西。
魏文修悄悄地松口气,再一次领会到什么是怀孕的女人万千脾气。
这一世,魏文修守着、顺着杜蓉萱,二人一生都未红过脸。
魏国公有一子一女,乖巧可爱,聪明伶俐。一子唤珏,一女唤瑜,皆系之美玉,是上京最出名的一对儿女。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一家过得有多么好,连以魂魄形式游离的司云然也知道。
高官厚禄在身,盛宠帝心加身,娇妻佳儿在册,血亲百岁不衰,这是魏文修的一生。
而对杜蓉萱来说,前半生魏氏负她,但是后半生魏文修将一生给了她,替她抗下所有,顶着世俗压力,予她一场红妆和锣鼓喧天的婚礼,实现了“执一人手,白首不弃”的诺言,她过得也很好。
一阵恍惚的时候,司云然惊觉周围的变化,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一座宫殿。
满室红绸,飘飘洒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