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有课。
邹乐为还在睡,潘敬和赵绝动作轻巧地收拾好,就出门了。
这是潘敬第一次和赵绝一起去食堂。
一路上,潘敬有些纠结,不知道要不要说自己看到了她的申请表内容。
但是那张表没有封面,明晃晃地放在她的桌子上。
潘敬想了想,吃早饭时终于开口了:“赵绝,抱歉啊,我看到了你的申请表。”不过她赶紧补了一句:“我只看到了第一页,没看到第二页。”
第二页是家庭情况,潘敬没翻页。
赵绝吃了口包子,挺无所谓:“没事,材料交给你,就不怕你看。”
要是介意,她就自己送到辅导员那里了。
潘敬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你和家里还有联系吗?”
赵绝点头:“和我妈联系,其他人不联系了。”
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样的家庭环境了。
赵绝想了想,有个知情的室友也好,简短地交代了一下:“我很缺钱,每天都出去接活。”
“打零工挣钱太少了。我找的都是车展模特,还有会场礼仪这样的兼职,挣钱多一点,但是这样的一做就是一天,所以回寝室晚。”
“也不是每天都能找到活干。出去找活时间也挺久。”
潘敬很怕赵绝这样努力挣钱,是寄回家,给她的家人。
那就太没意义了。
于是委婉暗示:“学费和生活费应该够了吧?还需要这么累的兼职吗?如果差的钱不多的话,我借给你。”
赵绝往食堂周围看了看,撩开自己耳后的头发,给潘敬看。
在她小巧的耳朵前,有一块小小的白色斑块。
这个斑块,潘敬很熟悉,是刀痕。
赵绝放下头发:“我耳膜穿孔了,做了手术,家里不出钱,我借了贷。”
高利贷啊,利滚利,利滚利。
但是耳膜穿孔手术应该也没那么多钱啊。
潘敬在心里算了算:“还差多少?我借给你先补上行吗?”
赵绝笑起来:“其实借的挺多的,不过这个月就还完了。”
“不止穿孔,还有别的手术费。当时他们打的太狠了。”赵绝轻描淡写:“毕竟我改了这个名字,他们都快气死了。”
“贷快换完了,还有学费生活费,以后我还想自己买个房子。我想有个自己的家。”
“这事你帮不了我。”赵绝把最后一块包子皮放进嘴里:“走,上课去。”
赵绝个子高,步子大。
潘敬跑到她面前,严肃说:“那你以后有事就和我打电话,如果有觉得不安全的面试,也提前给我发个定位……”
她絮絮叨叨的,让赵绝有些想笑。
上午是两节大课。
课间,潘敬去了辅导员办公室,把赵绝的申请表交上去。
辅导员认真看着,看完后,摇了摇头:“这……可能申请不下来啊。”
潘敬惊讶了:“老师,她是真的挺艰难的,为什么申请不下来?”
辅导员指着申请要求,一条条和潘敬一起研究:“来看看,这些要求。”
“单亲可以申请;如果父母在世的话,一方有重病或者残疾也行。”
“再不然,家庭年收入低于一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