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动了位置,衣服不在阳光下了。
孩子们抱着衣服,宋城杨把晾衣杆换了位置。
孩子们重新把衣服挂上去。
他们追着太阳。
宋城杨拍了拍手,和身边的孩子们说了几句话,孩子们嘻嘻哈哈的,他拍了拍他们的头,又去忙了。
他们之间有着亲人一样的默契。
顾隽受不了这种被瞒着的感觉了。
“这里人少,”他小声说:“趁没人注意,我偷偷从外面爬窗户去楼上看看。”
只能那样做了。
潘敬去教室找宋城杨,和他说话,吸引注意力,张红娟去找门卫。
和宋城杨说着话的时候,潘敬满脸心不在焉,似乎藏着心事。
宋城杨觉得不对,往外面看,只看到了张红娟。
他豁然站起身:“那个男孩呢?”
潘敬拦着他,这时候顾隽从宿舍楼后跑过来,手里拿着手机。
顾隽进来,举着手机说:“我爬到楼上去,拍到了!”
顾隽气哼哼的:“你们楼上的的环境和楼下不一样!你们骗人!”
潘敬严肃问他:“你们的钱去哪儿了?政府拨的资金呢?”
宋城杨闭着嘴,不打算开口。
张红娟说话了:“我爸在政府,能管你们这儿。如果你不说,我就把照片给我爸爸看。还会举报你们!”
宋城杨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我说。”
但他要了个承诺:“如果我说了,你们觉得我们不是坏人的话,就帮我们瞒着,可以吗?”
他央求着,潘敬点了头。
顾隽严肃地把手机藏在怀里。
潘敬回头看他一眼,顾隽回了个眼神。
其实顾隽没有爬窗户,也没有拍,他们是诈他的。
宋城杨叹了口气,讲起了他们的故事。
宋城杨当时刚刚18岁。
爸爸妈妈说,恢复光明是他十八岁最好的礼物。
但是宋城杨惶惶不可终日。
他一直呆在公立医院,却在移植眼角膜前,被送到了私人医院。
当时他在公立医院时,同病房的还有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认真地记录着供体的排序,和还差多久,才能轮到自己接受眼角膜。
宋城杨比她来的晚,也做了登记。
后来,小女孩从病房搬了出去,不知道是回家了,还是去了其他医院。
宋城杨等了很久很久,终于换上了新的眼角膜。
再次看到光的时候,他欣喜地看着一切。
以前觉得习以为常的,现在才发现弥足珍贵。
那几天,他最爱看的就是树、花和云。
好美啊,他在心里感叹着,想不明白初中的自己,为什么写不出来描写景色的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