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叶柠把手上的棉球放到一边袋子里去。
杨歉又赶紧抬头去看叶柠。
叶柠把酒精重新盖好又转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杨歉这幅表情。
可怜巴巴的,满眼都是质问“好歹救你一场结果我受伤了都不关心一下我吗”。
叶柠顿了顿,盯着杨歉,杨歉就那么等着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他在这样的眼神中败下阵来:“额头怎么回事?”
杨歉好像更委屈了:“我爸揍的。”
但又有点儿好笑。
叶柠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把酒精瓶往旁边挪了挪:“揍你今天逃课么?”
“你就这么想我的?”杨歉看他一眼,手指摸了摸额角,刚刚消过毒的地方有点发凉,“我爸从来不因为学习不好揍我。”
“那倒是个和善的爸爸。”叶柠点了点头。
杨歉瞪着他:“我爸一直对我都挺好的。”
叶柠从自己口袋里又摸出来一根烟,拿着打火机给自己点上:“对你挺好的还揍你。”
“我爸对我好跟他揍我没直接关系。”杨歉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句话说得没什么力度。
叶柠缓缓吐出一根烟,感叹道:“真好啊,父慈子孝。”
杨歉:“……”
几轮聊下来杨歉算是知道了,面前这人不太会说话,长了张嘴不会说话还他妈不如不长。
不过叶柠显然没这么觉得,烟衔在嘴里,脚踝翘在另一只腿上,看着面前茫茫的夜色。
看啊,这个人还什么同桌呢,还什么高中就得他帮着管我呢,该管的时候不管,就知道瞎扣分。
就不该帮他!
杨歉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安慰安慰我?”
叶柠愣了一下,看向他。
“已经见过这么多面了,就算不熟也能说上话了。”杨歉说,“为什么不安慰安慰我?”
杨歉是个藏不住脾气的人,有什么事儿都直接写在脸上,眼下真的是委屈急了,跟个耍赖的小孩似的。
叶柠叹了口气:“疼吗?”
“当然疼啊!”杨歉就等着他这句话,就逮着人,把所有的情绪都往他身上撒,“我头上这么大一个包,刚刚消毒的时候很疼,你说了你不知道轻重,你就应该时不时的问问我。”
“我是一个伤员病号,我心情不好,上次我给你消毒的时候都那么温柔,怎么这次到你这儿你都不问我疼不疼难不难受。”
“我对你那么好,你下手还这么重。”
其实包也不是很大,清理的时候是因为凝了血,要把木刺用镊子捏出来才会觉得有些疼。
叶柠很想这么说,但又觉得人这么委屈的时候说这话实在有些不是东西。
于是他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