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同学,不过两个老男人的性格简直大相径庭,好比一三象限的两条反比例函数线。
“一大早看你走进校门口我就知道没好事!”
果然,杨歉这才刚进办公室,耿健安还没开口,刘崧就指着杨歉开始教育起来:“你看看你的校服呢?”
杨歉低头瞅了瞅,破洞衫和破洞裤。
破洞裤的洞洞有那么些大,把他的膝盖都露出来了,像这种一看就很骚包很叛逆的裤子,在刘崧眼里简直就是一中差学生的标榜。
刘崧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又开始腹诽自己,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学校是用来给你们学习的地方,不要成天给我搞什么乱七八糟的花样,你看看你自己,穿成这个样子还像什么学生?!”
办公室的其他几个老师盯着笔记本电脑,耳朵竖得像天线。
杨歉这么两个字白溪街名头不小,这种级别的刺头要么不惹事,要么就暗戳戳给憋个大的。
刘崧恨不得把杨歉直接打个包丢回家休他个几年学::“如果你继续这么下去,就算是你们耿老师再怎么护着你,你这处分肯定是背定了!”
杨歉没说话。
少年身形懒散,眼帘半垂着,后背顶着后桌的空办公桌,感觉刘崧说的话此时已经形成了一连串无形的符号,从杨歉的这个耳朵进去,然后直巴巴地从另一个耳朵出来。
不过刘崧没等到他想听的那句“嗯”,等来了杨歉的一个哈欠。
办公室的老师一阵心惊肉跳。
一边担心这俩暴脾气会不会来个当众师生斗殴,一边又庆幸着杨歉这尊大佛得亏没在自己班级里,不然指定每天腥风血雨。
“杨歉!!!”刘崧“啪”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胸口起伏着,“我在和你说话的时候背打直!”
杨歉把懒散的态度收了收。
估计担心自己会把面前这个头发稀疏靠假发勉强维持威严的三十多岁秃顶教导主任气厥过去,他稍微意思意思地把站姿收了那么一小步。
刘崧把他这个举动当做是示弱休战,他哼了一声,语气也放软下来,伸出食指点了点杨歉的肩膀:“上学期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这学期重来,我不跟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也知道你不想听。”
杨歉笑着摸了摸鼻子:“刘主任真体贴。”
“别给我嘚瑟!”刘崧瞪了他一眼,“没学的内容这个学期必须抽空给我补,高二了,有点时间观念!”
“我有……”杨歉本就不算什么善茬,刘松说一句回怼一句是常态,不过他抬眸的时候发现耿健安在看他。
然后皱了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杨歉顿了顿,把到嘴的话又咽下去,撇了撇嘴道:“知道了。”
刘崧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难得苦口婆心道:“本来你爸身体就不太好,一个人带你也挺不容易的,我看你暑假的时候经常去小卖部里帮忙,有那功夫营业,怎么就不知道花点儿心思在学习上?”
杨歉后背靠着办公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明显僵了僵。
刘崧点到即止,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后背着手出去了。
杨歉家里的情况,学校里的老师都略知一二,一般来说他们不会触及杨歉的雷区。
因为杨歉爸妈离婚了,杨歉从小就是给爸爸带大的,家里算是个中产阶级,但大家都知道杨歉的爸爸情绪不太稳定,大概率是因为那段情伤。
所以这些老老师看这个所谓的“校霸”多少都带有一些怜悯心理。
耿健安看着刘崧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对杨歉道:“刘老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