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他还没下好决心,就觉手腕一紧,被人带着手臂举了起来。
他一个愣怔,顺着手一看,看见了旁边的封梧。
他张了张口,半晌从肚里搜刮出一句:“你干嘛?我还没说要去呢。”
封梧没松手,唇边的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我想你陪我去。不差这点时间,一起去吧。”
楚纵装模作样地思量了一番,吐出两个勉为其难的字来:“也行。”
其实类似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几个星期封梧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老是拉着他往人堆里钻,有时是参加班集体活动,有时是帮班里干些活,或搬桌子,或搬试卷,或擦黑板报,或移体育器材。
有时他和班里的同学有了摩擦,封梧也会及时出现,帮他解围。
这一来二去,有时他也能与班里别的同学正常搭上几句话,和这个班无形的隔阂也消解了不少。
楚纵清楚封梧为他做了什么,嘴上不说,心里却暗暗记下了。
他跟着封梧起身,走到门口。好巧不巧,撞上了吴白英的视线。
吴白英看着他,往常只是轻飘飘地瞥一眼,而今却不知怎么的,从粗粗一扫变作了细细打量,脸色还怏怏的,说不出的复杂。
“走吧,书在一楼。”她很快别过脖子,领着十多号人就往楼梯道走。
……
对于二班多数学生来说,一周枯燥的学习生活中,统共三个盼头。周一来校,先盼周二体育课户外活动;上完体育课,再盼食堂周四下午特供的美食;吃完周四的晚餐,还盼时间流速加快直达周末。
类似的盼头零星分布在一个学期昏天黑地的课程、作业中,倒成了绝佳的调味料——多盼几回,一个学期也就结束了。
周二下午第三节,就是“盼头”之一的体育课。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里,楚纵独自一人在操场中间的草坪上闲逛,逛一会儿就拧开手头矿泉水的瓶盖喝一口。喝完又拧回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水瓶走。
封梧、裴钱、赵绿帽被班里的男生拉去打篮球了,他今天没有打球的念头,在球场看了一会儿球,觉得闷,就溜达了出来。
操场很宽,也很安静,楚纵享受这难得的安静,也享受足下坑坑洼洼的土块顶撞鞋底的忐忑感,阳光暖烘烘地烤在他身上,直教他骨子里洋洋地透出疏懒来。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随心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掷向半空。裹着红色包装纸的瓶身划过一道明亮的曲线,他瞅准了下落的轨迹,伸手去接。
忽而横空劫出一道惊呼,他心神一滞,动作就随之乱了。
矿泉水瓶摔落在草坪上,连着滚出去好几步。
楚纵没急着捡水瓶,先循声望了过去。方才的那道声音听着很是熟悉,像他们班上的同学。
这一望,便见他们班的许菁正以一种虚软无力的坐姿跪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嘴唇也失了血气,虚弱地抿着。
与她同行的女生一面从背后扶住许菁的上身,一面不住地呼喊:“这里有人晕倒了!有没有人来扶一下?”
闻讯而来的老师、同学都离这儿有一段距离,楚纵皱了皱眉,弯腰捡起地上的水瓶,快步跑了过去。
“她什么情况?”楚纵刚赶到,就和女生一道把许菁扶了起来。
女生直愣愣地看着他,面上是掩不住的惊诧,她语塞片刻,才结结巴巴地解释:“她刚刚还好好的和我说话,突然就晕过去了。”说着不知所措地看了眼许菁。
“今天天气不热,应该不是中暑,可能是低血糖。”楚纵不擅长出言安慰,这会儿除了说出自己的推测,只板着脸,自顾自俯下身,搭起许菁的手臂搁在自己肩膀上。
又把手里的矿泉水瓶递给女生:“帮我拿一下。”
女生不知他要做什么,犹疑地接过去。
楚纵双手得了空,俯下身,将许菁背在身上。
“我们先带她去校医院。”他扶稳了背上的许菁,提了-->>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