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自下递来的视线,他敛起眼睫,关切地问了一句:“是窗开得冷了?要我关小一点吗?”
“不是。”楚纵微抬下颌,瞥见了封梧眼下浅浅的窈陷和细腻的茸毛。
也许是因为虚弱,此时他竟撇下了平日里所有的攻击性,变得如封梧那般心平气和起来。
“那你在看什么?”封梧向左偏头,与楚纵对上视线。
这个动作像极了两颊相贴,楚纵平白地感到赧然,他避开封梧的视线,强自镇定地蹙起眉毛:“就……随便看看!不看了。”
封梧虽不知楚纵想到了什么,但见他如此,就知他又在嘴硬,唇边的酒窝浮了上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车厢一路颠簸,两个人倚傍在一起,倒也觉得安然。
到比赛场地的山脚下时,约莫是七点半,距比赛正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一队四人会和后,封梧从书包里拿出四份打印纸,分发下去:
“周六我来这里试爬过,从山脚到终点,有好几条岔路,我用手机分别计了时,再结合当时的坡度,做了一个简单的路线规划。这是分析报告,我建议是走第二页那张图里的路。”
裴钱和赵绿帽没想到封梧为一个爬山比赛做到了这等地步,皆是一惊。
楚纵想起封梧平日里每天都要列的条条框框,惊诧之余竟还有种看穿了对方的自得。
“封哥,你这也太考究了吧!”赵绿帽难以置信地大叫一声。
叫完,他再度翻了翻手头的路线图,摸着下巴咕哝:“这会儿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封哥选的路线肯定是最好的,再加上我们四个的脚力——”
他转头拍了拍裴钱的肩膀,端着两根黑眉毛叮嘱他,“财神爷,你嘛,也加把劲,拿出你平时跑楼梯的速度——”
又把头转回去,大言不惭地拍拍胸脯,“第一不是我们的,还能是谁的?不过,听说第二名的奖牌是最好看的,我们要是选第二名的,还得在终点附近演一出,落一个名次呢!”
说着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抚掌:“还有,还要恭喜我们财神爷,这次又有新的奖可以装裱到墙上了。”
裴钱家里有一面墙专门用来挂裴钱从小到大的各种奖,兄弟们有时会用这个调侃裴钱几句。
“奖牌得先装进框里。”裴钱摇摇头,又点点头,一张团子脸一本正经,“我觉得前三名的奖牌都挺好看的,都行。”
“你们这就挑上了?”刚从晕车中缓出来的楚纵听他们放着豪言壮语,差点把气听岔了,“比赛还没眉目呢!奖牌可没有赊的先例。”
“这叫谋定而后动。”赵绿帽嬉皮笑脸道,“万一呢?”
楚纵冷笑一声,没理他,只对封梧说了一句:“赵明琸每次比赛都这个德性,裴钱是被他带着了,你可别因此有什么压力,真要没名次也不关你事。”
封梧只是笑,没应声。
早上八点,比赛准时开始。
嘹亮的哨声穿透了众人的耳膜,挂好号码簿、穿着各色着装的学生们各显神威地往山上冲。
从远处望去,仿佛五颜六色的洪流漫上山林,一时壮观非常。直到比赛路段的第一个分叉口,“洪流”才稍有分散。
比赛时,绝大多数学生都是全凭脚力,无甚规划,待到眼前出现分岔路口,要么盲选,要么就直接往人多的地方走。
相较而言,楚纵四人则是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爬,加之脚程快,很快就遥遥领先。
奈何没撑到终点,先垮了裴钱。
又爬到一个宽敞的平台,裴钱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不动了,一面摆手,一面扶着膝盖,喘成了破风箱。
其他三人见他满头的汗,知他吃不消眼下的速度,便商量着让楚纵和封梧先在前面探探路,赵绿帽和裴钱在原地先歇着,待会儿再赶上来。
平台前面是一个三岔口,封梧看了一眼路线图,对楚纵指了指最靠右的那条小径。两个人继续前行。
走了十来分钟,才看见路线图上标注的下一个岔路口。
岔路口有两个方向可以走,两个方向都是上山的,只是一个抄近路,一个绕远路。
二人不断往前走,前方的路况逐渐清晰,距路口还有二十多米时,一个银亮的告示牌闯进了二人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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