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她下辈子不想托生在农村了,她这辈子受够了苦,不想来生还要当牛做马。”
杨军闻言,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顿时压抑的不行,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不仅是二妈秦秀芝一个人的执念,恐怕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每一个农民的心声,要是有能改变命运的机会,谁也不愿托生当牛做马了。
秦秀芝如此,其他人也亦然。
杨军唏嘘道:“那就……满足二妈最后这点愿望吧。”
要是搁以前,光一块墓地就不是杨安国能承受得起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和杨安邦都是领导干部了,工资和待遇大幅度提高,再加上最近他们投资了一个酒厂,一块墓地的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这时,马香秀把饭菜上来了。
见杨安国哭的这么伤心,踟蹰了一下,然后一狠心就回了厨房。
男人最不愿意在自己女人面前留下软弱的形象,男子汉伤心不怕,一杯酒下去,就没有解不了的愁。
“来,安国,哥陪你喝三个。”
杨安国用袖子一蹭眼泪,然后端起碗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不用杨军陪着,他就连干了两碗。
三碗酒下肚,他觉得浑身通透多了。
酒,是个好东西,能让人暂时忘却忧愁。
此时的杨安国,正需要烈酒来解他心中的忧愁,不管秦秀芝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但是人之将死,一切都如过眼云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剩下的就是父母的养育之恩。
“啊!”
杨安国突然吼了一句。
借着酒劲,把多日来的苦恼全部发泄出来。
厨房里的马香秀听见叫声,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见杨安国无事,于是又悄悄地回去了。
“哥,你说我为什么对她就是恨不起来呢?”
杨安国双手撕扯着头发,痛苦道。
“胡说什么呢,那是你亲妈,这天下哪有儿子恨母亲的道理。”
杨军有些生气。
他觉得杨安国有点耍小孩子脾气。
都成年人了,还说着这么幼稚的话。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即使之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但是看在她养育你几十年的份上,一切的恨在这份恩情之前什么都不是。
“哥,你不懂,你不知道……我恨她。”
杨安国此时非常痛苦,脸上的肌肉因为拧巴皱成一团。
杨军板着脸道:“安国,你千万别犯糊涂,二妈现在躺在病床上,也没多少日子了,你千万别让她带着遗憾离开。”
此时,他觉得杨安国太不懂事了,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他觉得杨安国有点无理取闹了。
“哥,你不懂,我……”
杨安国嘴巴几次张合,一副痛苦的样子。
“其实我……我不是她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