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说二少爷死状太惨不宜在家久留,咽气后没多久就装棺厚葬了,当时还花了大价钱请德天寺和尚来超度,他们这些下人亲眼瞧见的,怎么会
“是不是你看错了?”仆妇问道。
年轻丫鬟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会的,我在二少爷院子里呆了那么久,少爷的声音的容貌怎么会看错?”
仆妇还是不敢相信,“天这么黑”
“老爷掌灯了”
年轻丫鬟打破仆妇的侥幸,“娘,我真没看错这事要不要告诉夫人?”
仆妇眸子闪了闪。
她是夫人院子里的,平日夫人没少让她与她女儿偷偷打听少爷院子里的事,那日那孩子来见过少爷的事就是他们告诉夫人的。
“先别急”
仆妇想了会儿,“你明日再找个机会去偏院那边瞧瞧,这之前不要声张,夫人那边我自有主意。”
母女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然后各自分头走了。
等两人离开,离巷子不远处的角落里,叶姑走了出来。
她今日听了婆婆的话,本想来郑地主家装神弄鬼吓吓郑夫人套话。
她听他夫君说过郑家院子里有狗洞曾进过贼,她想来试试看能不能溜进去,为了给儿子脱罪,她觉得钻狗洞也值得。
谁知郑地主家戒备森严,她在宅子外晃悠了许久都找不到机会溜进去,然后阴差阳错听到这么骇人的事情。
郑地主家那个混账儿子没死?
翌日,白拂病情依旧没有好转。
前晚高烧不退还说起了胡话,斐公子只得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整宿,罗金氏端着药碗来敲门他才醒来。
他起身走到白拂塌前,伸手探了下额头温度,比昨晚要好一些了,这才松口气整理了衣衫去给罗金氏开门。
“斐公子,要不这药还是我来喂吧?”
罗金氏看到斐公子眼底青色,想着斐公子怕又是熬了整宿,犹豫着说道。
“无碍,你再去打点水来。”
斐公子正要去接药,一扫眼看到立在院子里的叶姑,叶姑一直巴巴地望着这边,冷不丁与斐公子视线对上,吓得一个哆嗦神情无措低下头。
罗金氏见斐公子看到叶姑,想到叶姑天不亮就守在院子里,叹口气,“是来找小姐的,说有重要事情与小姐说。”
斐公子嗯一声收回视线,伸手接过药,“你让她有什么事直接与你说,回头小白醒了你替她告诉小白。”
罗金氏应是,等斐公子进去了,转身走向叶姑。
两日后,白拂脑子终于恢复了清明。
虽然这几日反复发烧出汗吃药,但她醒来并未觉得不舒服,反而感觉浑身干净舒爽,屋子里也没有难闻的药味儿,空气里还飘着若有若无的花香味儿。
她觉得有些恍惚,一时想不起现在是何年何月,她又身在何处。
想起身,却发现身子有些无力,只得转动着脑袋四处看。
几个窗户都大开着,窗台上都摆上了娇艳欲滴的花草,她床前的圆桌上也摆了一些,都是她叫不上名字,却看着就叫人心情无端好上几分的花儿。
她正要喊人,外面突然传来叶姑声音,是来感谢她的。
白拂有些莫名,不过还是隐约猜到叶姑儿子的案子有进展了。
“白小姐,您是我与冲儿的大恩人,您的大恩德,我与冲儿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冲儿,快谢谢白小姐,若是没有她,我与你就要死不瞑目了。”
“是娘不好,怕耽误你前程,想让你留在奶奶身边,以后考取功名为你爹争光,既然你奶奶不认你,娘带你走,不管走到哪儿,你都能为你爹争光。”
清瘦许多的倔强男孩在院子里重重跪了下来,“白小姐的大恩大德,小子没齿难忘,来日必定加倍想报。”
母子俩又说了好些话,最后被罗锦好言劝走了,罗金氏看着互相搀扶的母子俩,叹口气,“总算是沉冤得雪了。”
听叶姑意思,被害人根本没死,而是躲了起来,后来被官府找到时正在逍遥快活,他儿子的杀人罪名也就不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