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很晚,其他人都睡了,难怪席南敢直接出现在窗外。
“你们谈吧,我先回去睡觉了。”
白拂收拾好笔墨后轻声对斐公子说道。
斐公子微微颔首,目送白拂离开。
七月的饶州,夜晚的风也带着躁意。
白拂洗完澡坐在窗前,轻轻摇着小扇子等头发晾干,习惯了每日晚上与小思叽叽喳喳地说笑,突然安静下来,真有些不习惯呢。
“白小姐”
叶姑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外的游廊下,神情怯怯,似乎想过来,但又怕惹恼白拂。
白拂摇扇子的动作不停,冲叶姑点点头,“这么晚还没睡啊?”
这其实是句废话,儿子在那种地方,一个母亲哪里会睡得着。
但白拂也没法安慰她太多,今日斐公子没有带好消息回来。
“我又想起一件事”
叶姑没有走近,站在原地说道。
白拂示意她说来听听。
“我嫁到夫家第一年,有次去河边洗衣服,郑地主家的儿子喝多了路过曾经纠缠过我,不知道怎的被我婆婆知道了,她那段时间对我很不好,直到后来我怀了冲儿才给我一点好脸色。”
叶姑神情犹豫,不过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我有次无意中听到我婆婆跟姑婆说孩子眉眼长得像我夫君,应该是我夫君的儿子。”
“你认为你婆婆可能怀疑你儿子不是她家的种??”白拂思忖一会儿后问道。
叶姑点头。
“以往只是疑心,其实没往深想,因为我婆婆确实对冲儿很好,但这次我婆婆说她要杀死我儿子,我觉得她可能疑心病又犯了。”
白拂听了这话没急着下结论,而是看了叶姑一眼。
说实话,她与叶姑不熟,帮人只是顺手,并不了解她的品行。
叶姑看懂了白拂那一眼的意思,忙摆手否认,“我发誓,我与那混账没有任何关系,冲儿是我夫君的孩子!如果我说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郑地主儿子除了那次纠缠于你,可还做过其它让人误会的事?”白拂沉吟片刻后又问道。
叶姑下意识摇头,但摇到一半她想到什么停住了动作。
“我夫君曾是郑地主家的帮工,很受郑地主看重,后来他替郑家办事出事后,郑地主家主动给了抚恤金,都在我婆婆手里,具体多少我不清楚,但应该不少,当时我婆婆拿到银子后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
“她说多亏了冲儿这个好金孙
而且郑地主似乎很喜欢我儿子,每次看到他都会给我儿子好吃的,学堂那边也是他出面介绍的,我以往只当郑地主是看在过世夫君的面子上尽量帮助我们一家子,现在想来可能没那么简单”
叶姑神情很是难看,“我这两日在想,有没有可能我婆婆因为那事,一直怀疑冲儿不是夫君的孩子?”
“知道了,你先去歇着吧,若想起什么有用的消息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做的只有将这些传到府衙那边。”白拂淡淡说道。
叶姑感激地点头,又说了几件小事后走了。
送走叶姑,白拂正犹豫要不要现在过去跟斐公子说这事,斐公子就先找来了。
“想着你怕热睡不着,送点消暑饮子过来。”
斐公子轻声道。
白拂甜甜一笑接过饮子,懒得用勺子直接对着碗喝起来,“真凉爽,突然觉得心里没那么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