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月西低声喃喃自语:“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修士修行,怎能算强求呢……我们本不就是在逆天而行吗?”江素眉头轻皱,表情极其严肃凝重,冷冷道:“让你逆天而行,没让你直接找天道的岔子啊,魔域是天道所弃之地你又不是不清楚,你非要去这里寻飞升,你是指望天梯冲破黑云降下迎你吗?”“天道祂欠你的吗,祂对你这么好,还给你走后门?”彩衣少女双手抱臂,盲杖夹在怀中,“况且,你是人,没有人可以脱离摆脱天地阴阳。”修士算什么,就是些运气好的人罢了。哪里来的自信要在已经稳固的阴阳规则之中另开辟一处超脱之地。雁月西痴痴的重复着:“天道所弃之地……天道所弃……”天道所弃之地存天道所弃之人。“那我该……怎么办呢,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呀。”女修幽黑的一双眼洞中竟有盈盈泪水从中流出,划过曲折的皮肉血管,在凹凸不平的分流下均匀的沾始下颌。她以前也是个美人,裘衣纵马,雪上赛花,独有一番风韵。随着光阴流去,长辈飞升或辞世,整个揽月谷只剩下她和小师弟。雁月西亲眼看着这位小师弟修炼如有神助,三个月小顿悟,三年大顿悟,半部残书,他江水流当真宛若一江春水向东流,从东域揽月谷名传整个修真界。他是最年轻的化神,是当世医道第一人,医仙江水流。而自己……另半部古书翻来覆去的通读背诵,其中丹药更是亲手炼制过无数次,也曾割肉,割血……救过无数人。怎么成不了化神……她雁月西的长生路仿佛有人扔了块大石头彻彻底底挡住她飞升之路。有人告诉她,可以从大石头旁绕过去,可以在飞升路上彻底做自己……她入魔了。入魔后的雁月西一朝顿悟,从元婴破境入化神。少年的声音回旋在耳畔。“师父……你没事……吧……”“师父你不要给这几个魔修治病了……他们都是骗你的,魔修的病我们怎么治得了呀,灵力一沾染魔气,就彻底无用了啊!!!”少年跪在大雪之中,失神的看着身前熊熊燃烧的木屋宛若人间地狱,他的师父在这片火光中焚尽成灰。随着清风飘然散去。他拼命的将白灰往自己的衣襟中塞,颤抖着手臂抱住还没被吹散的地上灰……“师父……师父你别走,师父你走了,回儿怎么办……”少年惊慌失措,泪水浸湿了清秀的面庞,他胡乱抹过眼角,跌坐在地上。见属于女修的骨灰散落于天地,他惊恐的抓着大把的灰往自己的嘴里塞。他支吾道:“师父……师父……”身着墨绿衣袍的圆润少年一把把的将骨灰吞进肚子。是不是这样也算和师父永远在一起呢。雁月西轻轻拂过少年的头发,如同过往的一阵风安抚他碎掉的心。手掌在空中摸向一片虚无。是啊,距离自己假死入魔域,已经过去不知几百年了。雁月西渐渐回神,指尖摸上面上的凹凸不平,“素素,你来的可真是时候……”“若不是你,恐怕在我寿数用尽之时,我也不能有所感悟。”她是顿悟了。江素只听见这人沉默了许久,手臂时而伸展,心里估摸着,再将一个魔修带出黑塔会不会被抓。外面是镇魔寺的和尚,总归不是什么简单事,自己是不是在开导人方面有未发觉的天赋啊?!!怎么一个个听自己说话都顿悟?!“素素,方才你说小回找了个模样同我相似的女娃娃做徒弟,还犯下滔天的血债,此事可当真?!”雁月西此刻周身魔气浑然天成,黑烟浓郁,控制起来灵活自如。方折不禁暗暗思衬,原来上古时期才存在的修炼有成的大魔的是这副气势。江素也感觉到周身骤然升起环绕的魔气,心下一沉。“你若不信,何必再问我。”这个雁月西,听了别人的话先问真假,分明是心里自有定夺。雁月西见江素面色阴沉,赶忙上前揽住小崽子的手臂,“素素,别生气呀,我这就是……习惯这么说,我没怀疑你的意思,你且和师叔讲讲,我那孽徒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提及此处,这女修语气也逐渐严肃,“雁回是我从小带到大的,他父母嫌他刚出生时浑身皆黄久久不退更有发黑的征兆,误以为他身体差,当人牲卖了。”“我刚好路过,摸过骨相,见他有修道的天赋,便将他带回谷中收养。他就相当于我的孩子……我怎么能接受再听他音讯,便是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江素想将自己的手抽出,这人却拽的紧,一副如胶似漆的模样,不像长辈倒像是个姐妹。她冷冷道:“就是你听到那样,绝无半句虚言。”雁月西重新幻化出年轻时的皮肉模样,眸光落寞,清冷如月,凄凄惨惨戚戚。江素见挣扎无用,直接唤伸手向红衣修士求助,胡乱在身前摆动。方折见状心中有所明悟,抬手伸出手臂,上前任由少女抓住自己衣袍的衣角,轻轻往身前一带。江素借机猛地摆脱雁月西,半躲在方折的身后。“喂,你要是还有所怀疑,不如直接告诉我们如何从第八层去第九层,我听说第九层被从外界破开,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出去,你徒弟有可能还在西域,你当面去问问不就知真假。”雁月西怔了怔,激动的凑在两人身前,又要亲昵的揽住江素,喜笑颜开,“此话当真?!!”江素:“……”您真是把真假当口头禅啊。意识到自己再次出口不当,雁月西歉意的扯了扯嘴角,“素素……师叔不是故意的……”“所以,怎么上第九层。”江素不以为意的往方折身后靠了靠,语气平静,不掀波澜。雁月西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凝重的看着江素。:()病娇医修觉醒后恶友甚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