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疋自顾自的与梁思丞说着话,完全没有在意一旁处于半崩溃状态下的齐贞。
“还是三国。”梁思丞说道。
林疋点了点头:“没错,三角形永远是一个很稳定的形态,任何想要改变这个形态的做法,无疑都会触及到另外一个势力的敏感神经。”
他沉吟了一下,补了一句:“除非敌我实力相差太过巨大。”
“你刚刚说了稳固大后方的策略,那么接下来呢?”梁思丞习惯性的开始咬起了手指甲,接着问道。
林疋并不隐瞒,又咽下一口酒,开口说道:“虽然公孙瓒与袁绍之间的联盟看上去很稳固,但还是我想说的那句话,他们是基于对刘虞的信服而产生的,一旦刘虞死后,只怕这个联盟是否牢不可破,还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情。”
“所以你让扎卡去了幽州。”梁思丞点头说道。
“至于荆州那边,宗族势力纷乱,尤其是蔡瑁和刘表之间一文一武……哦对了,现在是刘备,有刘备这个大汉皇叔在,荆州的兵士但从战斗力来讲是比不上公孙、袁联盟的,然而凝聚力却更上一层楼,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拖。”林疋说。
“拖?怎么拖?”梁思丞问道。
“文武并施。”林疋简明扼要的说了四个字。
“所以还是要利用献帝。”梁思丞很快便想明白了文策的方面,轻声开口说道。
“没错,学曹操,先给他们一个甜枣尝尝看,比如干脆册封刘备一个荆州刺史,再给黄月英一个诰命,历史上曹操也是这么做的,不妨拿来有样学样,之后的事情,再说。”林疋脸上的表情明显没什么变化,然而王建国还是能感觉到他对梁思丞的对答如流很满意。
“武的方面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你麾下还有多少兵士?”梁思丞问。
“反正没有荆州的多,你不妨再想想看。”林疋说道。
梁思丞咬手指头咬的更起劲了。
此时林疋终于用手指沾了沾碗中仅剩的一点残酒,在桌子上画下了最后一片地图。
梁思丞的眼睛亮了起来,紧接着却又暗淡了下去。
“可是我们在那里并没有势力。”
“做点挑拨离间的事情,没有势力不打紧。”林疋坚定的说道。
“路上我听了齐贞说这件事的时候心里还有点不相信,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你的想法,怪不得你要在洛阳城外杀了陶谦,其实你心里早就谋划好了要让他们二虎相争,想来无论是黄月英、刘备,还是死掉的刘表,都绝不会放过徐州这块肥的流油的地盘。”梁思丞恍然大悟。
“那里几乎是两方势力之间唯一没有划清界限的缓冲地带,莫说黄月英和刘表之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戚关系,即便二人世代仇敌,黄月英也绝不会趁着蔡瑁带兵偷袭孙坚之时带兵捅荆州刘表的屁股,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陶谦死了,相比于和刘表较劲,更重要的是占据徐州。”林疋说。
“所以刘表也一定是因为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精锐尽出,彻底将孙坚一部全歼。”梁思丞若有所思。
“既然说到荆州,聊聊你在荆州的事情吧。”林疋忽然问。
“我觉得或许是因为我们太过相信黄月英和诸葛亮二人的缘故,毕竟历史摆在那里,我们很难相信这二人悲天悯人的外表之下会对我们抱有如此深重的算计。”
梁思丞没有看齐贞一眼,所有指代的称谓都不是“他”,而是“我们”。
分担责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心中是真的认为自己在这件事情思虑不周,说白了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其实也不能全怪齐贞。
他更不希望齐贞会一直陷入到自责当中,毕竟他心里清楚,作为决策者,齐贞的压力要比他们更加巨大。
梁思丞把自己在荆州府中的所见所闻对自己的队友们和盘托出,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
“最关键的是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足以颠覆任何人三观的大事,这些成了精的人物如果不想利用我们做点什么,反而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所以黄月英将我们的信息透露给刘表,我反倒不奇怪,只是没想到刘表居然这么快就图穷匕见。”
“其实这个问题也不难想,相比于公孙瓒和袁绍,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更何况南阳城那个本家的刘备虎视眈眈,他当然着急,恨不得从你口中把你知道的历史全部告诉他一遍他才甘心。”林疋轻声说道。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既然黄月英将我们的底细告诉了刘表,那么她自然也可以告诉其他人,刘表得知了这个消息,会不会也会和其他人告知此事,由此观之,岂不是全天下人都会知道我们这些‘天外来客’了?”梁思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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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林疋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手里有个聚宝盆,有可能通过它获取全天下所有的知识,你会好意思到处炫耀这个聚宝盆吗?”
梁思丞默然。
“除了证明黄月英确实和刘表关系亲厚之外,我们完全不用担心如此聪明的人会将这件事情昭告天下,那样对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林疋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