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方酒肆人声嘈杂,就在这时,有两个江湖客打这边走来,小二连忙迎上前去,为首那人便要了两碗酒。
这二人一个白衣一个黑衣,神色俱都肃穆,周身都萦绕着不好惹的气息。
再仔细一看,穿白衣的那个袖管空空荡荡的,好像是少了条手臂;另一个分明生的端正俊朗,脸色却拉的老长,活像老婆跟人跑了似的。
二人往酒肆内走着,方才那少年却端着碗酒,侧着身子与同伴讲话。
“……不过北炀王爷乃是朝堂中人,季晟一个江湖人士,又同他有什么恩怨纠葛?”
“据传是为一美貌少年——”
那少年嗤的一笑,“不会吧,竟是个情种?我怎么不信呢?”
“我也觉得稀奇,传言中季晟生的丑陋至极,因此才以面具遮面,且身边从未有什么美貌男子女子出现,不过么,如今他已身死,恐怕也没几个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唔,长得丑也罢,武功高总是真的吧?不说别的,楼外楼的沈牧何其轻狂,不也在他手上断了一臂,成了个废人。”
那两个江湖客原本默默往里走着,听了他这话,俱都步伐一顿。
白衣男子面无表情的朝那名少年看去,那少年却依旧是浑然不觉,兀自谈天说地,未曾察觉到背后有一道视线盯着。
忽的,他手中茶碗“砰”一声炸开了,其中一枚碎片飞溅而出,在这少年脖颈上划出一道深深血痕。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这少年惊得呆了,只等一阵剧痛袭来,才颤巍巍伸手摸去,下一瞬,便是目眦欲裂的回头。
“你——”
话音还未落,便被一掌打翻在地。
出手的正是这白衣男子。
他左边袖管空空荡荡,右臂倒是完好,不过此刻他只以左袖应敌,一抬袖,便是唰唰一阵灌着内力的袖风,犹如一只大掌,将那少年左右两边脸都扇的通红。
这般热闹,酒肆里的其他人自然纷纷看起了热闹。
这少年的同伴见友人当众被辱,惊得呆了,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抓起佩剑迎了上去。
这二人是北边某剑派的子弟,武功不说有多么精妙,但二人一道,使出独门剑法,双剑合璧,倒也有几分威力。
顿时,座椅、茶碗被打翻一片,连酒肆的一小片屋顶也被掀开了一截。
那白衣男子只以袖风迎敌,不知是本就虚弱还是心中有杂念,渐渐的脸色略有些苍白,他一个不查,眼见要被一剑劈中,与他一道的那名黑袍剑客却动了。
青剑出鞘寸许,一道剑芒飞过,那两名少年顿时毫无反抗之力,被掀飞出了五六丈远,一下摔出了酒肆之外。
那二人在大马路上摔了四仰八叉,狼狈爬起来,自知不敌,但嘴上竟然也不肯饶人,指着那黑袍剑客道:“你这人暗中偷袭,好不要脸!你……”
酒肆内却是一阵哄笑。
这两名少年初出茅庐,大概是不认识楼外楼的佩剑标识,酒肆内看过一场好戏的江湖人士却是认出来了,笑道:“小娃娃,你还是服软些吧,方才你二人交手,大家都看在眼里,恐怕你再练上个几年,也不是他的对手。”
少年涨红了脸,还要说什么,眼前这黑袍的俊朗男子却只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将剑收起,拉着他的同伴一道寻了一空位坐了。
见对方没有再继续的意思,这两个少年对视一眼,狼狈走了。
那两名男子面对面坐下,黑衣的那个将剑放置一旁,拎了酒倒入两个酒碗里,淡道,“不必理会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