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宿意识到偷看被抓包,慌乱地错开视线,两只耳朵红透。
叶青尧看向那炉燃烧得正旺的火,“从哪里弄来的?”
周宿刚刚不见踪影,就是去给她找取暖的东西了,可道观厨房里没有暖炉,他就跑回家,把家里的暖炉烧上拎来,一路上,火舌把他的两只手都燎了许多水泡出来。
周宿沉默一瞬,微不可查地把双手往怀里藏。
“还冷吗?”
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叶青尧倒也能猜到。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周宿也起来,“不睡了吗?”
她衣服略有点儿凌乱,模样慵懒,抬眸睇他一眼,无端的魅惑。
“嗯。”
周宿哪见过她这样子,看一眼就呼吸紧促,赶忙别开了头。
但还是怕她着凉。
他上前,俯下僵硬的身体把她掀开的被子重新裹到她身上,还是像裹个蚕蛹似的。
“这样不好活动。”她说。
周宿心蓦地柔软,声线很柔:“有我。”
“不逃跑了?”叶青尧语气听不出喜怒。
周宿坐在她床的踏脚处,“你身体不好,我守着你。”
他立刻补充:“你不喜欢我在这里的话,我出去。”
他并不是说试探的话,起来就要往外走,叶青尧忽然说:“你的手,给我看看。”
他背影滞了一下,声音干涩:“很粗糙,没什么……”
似乎是想到刚才拒绝摘帽子的后果,剩下的话周宿没有说完,可要他把自己粗糙难看,有断指,有各种伤痕,今晚还新添那么多水泡的手给她看,周宿就觉得污浊,替她感到恶心。
他进退两难的时候,叶青尧忽然想到,人是有自尊心的,也就没有再勉强。
“你就在这里吧。”
周宿愣了愣,缓慢转身,视线落在花瓶上,落在茶杯上,落在屏风上,就是不敢落在她脸上。
“看着我。”
周宿暗暗掐紧手心。
缓慢,但却顺从地,如她所说看着她。
叶青尧极美。
第一次见到她时,周宿心里就已经打下这个烙印。
她的美,总在一些特定的场合被衬托得鲜明。
比如当初的烟雨溏江初遇,比如无数次她眸光清澈,散漫而平静的一瞥。又比如现在乌发云堆,肤白胜雪,被暖炉火色映出的温婉倩丽。
周宿禁受不住,心脏太诚实,他听到了声音,心虚地移开半寸视线。
“帮我打山鸡的是你。”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