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宿会这样执着,是叶青尧没想到的事,那天他带许多花苗而来,询问她喜欢什么花,叶青尧没给答案,他当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告诉她——
“既然你说不出来,那我就把所有花都种上,总有你喜欢的。”
于是从那天开始,周宿最常做的事就是呆在院子里种花,无论刮风下雨,风吹日晒,总能看到他埋头认认真真替花苗垒土。
雨纷纷那几天,叶青尧偶尔会坐在窗外往外瞧,周宿冒着雨正在给新种下的花搭棚子。
他没做过这种事,手生,自然有些笨拙,却不让阿银和其他人插手。
阿银为他撑着伞,跟随他跑来跑去,可根本跟不上他忙碌脚步,以至于周宿很快就湿透。
他忙活很久,总算护住刚种好没多久的花,是一片夹竹桃。
“先生,叶坤道在看我们。”
周宿抬抬眼,目光穿过沉黯雨幕与窗前静坐的姑娘对视。
总是这样。
她的眼波平静,就如同深海中的水,沉着而安然,仿佛这世间任何事都不能催动她情绪起伏。
周宿最近总是想念她梦魇那天,她会在梦里担心他的腿,更要可爱些。
叶青尧收回目光,翻一卷书页继续看,任周宿在外头如何风吹雨淋也没再关注。
阿金试探问:“坤道,要不请我家先生进来坐坐吧?”
叶青尧没抬眸,轻“唔”一声算答应。
阿金连忙朝阿银招招手,阿银看到后眼神亮起来。
“先生,叶坤道让我们过去呢!”
“也就你信。”周宿拍拍裤脚的泥懒洋洋站起来,睨着叶青尧垂头看书的认真样子。
“她不会这样好心。”
“那咱们过去吗?”
“去。”
为什么不去?
都已经两天没说话了。
他吃饭都不香。
周宿进屋里后,阿金立刻端来温茶,把屋里暖气打开,让周宿和阿银的衣服能干得快点。
叶青尧坐在藤椅里瞧书,翻过一页又一页,周宿都已经喝完两杯茶,她仍旧不打算开口,周宿憋得难受。
“喂。”
“小道士!”
屋檐下珠雨叠叠,嗒嗒与滴滴砸乱心绪。
她身后小窗一扇,沉沉天色做幕,抬起眼,波澜不惊,语调轻缓:“怎么了?”
周宿要的很单纯,只不过是让她正眼看看自己。
“看多久的书了?”
叶青尧做思考状。
阿金提醒:“有三个小时。”
“这么久。”周宿拧眉:“吃饭了吗?”
叶青尧卷起书继续看,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