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换了地儿,去厨房。
周宿撩袖子问:“怎么做?”
“别急。”
因为她还在回忆。
当初胥明宴是怎么做的呢?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清软嗓音忽然吟念这首诗,冷不丁戳中周宿心事。
相思……
的确在讲他。
不会连这个都被她察觉了吧。
周宿转过头回避,假意从冰箱里拿菜,问得无所谓且随意,“怎么突然念这种酸诗?”
叶青尧一愣。
——“怎么突然念这种酸诗?”
胥明宴慢悠悠吟完这首诗,清磁嗓音念得情动而温柔,听着酥耳朵。
叶青尧从窗外收回目光,问出这样一句话。
胥明宴笑意温温,瞧着她,就这样安静地看一会儿,才开口:“酥红豆这道菜,与这首诗很配。”
叶青尧淡笑:“这诗的初衷是表达友情,后用来形容爱情,师兄到底是想念至交好友,还是哪位红颜知己?”
“你觉得呢?青尧。”
胥明宴反问,缓缓地牵起笑,眼镜下的眼睛温情绻动,难得的也有些暗流在涌。
“就做酥红豆吧。”叶青尧垂眸,从袋子里捧一把红豆出来。
“你还没说,为什么念这首诗。”
刚刚有一瞬间,周宿感觉到叶青尧的游离,好像神魂都从这里消失,出神到完全忽略他。
这感觉就像上次,他雨夜赶去,在她眼里看到深重的期待在消失。
她到底瞒着什么?又到底在期待谁?
“没什么,这首诗与酥红豆这道菜很配,有感而发。”
周宿眼眸深深,没再追问。
慢慢来,他总会知道。
“开始吧。”叶青尧已经回想起怎么做这道菜,按照胥明宴教过的步骤,一步一步指导周宿。
周宿学得好,做得挺认真。
叶青尧偶尔也会停下来观察,他与胥明宴的区别莫大,她没办法将周宿当成胥明宴,这也是对胥明宴的侮辱。她让他做这道菜,说来有些残忍,只是想通过周宿的厨艺回味一下曾经,那道她做过几次,却始终做不出的味道,不知道他可不可以。
头一回认认真真为姑娘做菜的周宿并不知道,他所做的事并不会得到叶青尧几分欢喜和留恋,她只是残忍的把他当作一个放置回忆的躯壳,通过他来与过去沟通,搭建起想念胥明宴的桥梁。
何其可悲,他毫不知情,却沉醉其中。
酥红豆做好,她又让他多做几个菜,周宿没拒绝,好说话到史无前例。如果老刘在这里,肯定会喜出望外地感叹,他们家先生竟然也会收敛心性儿了。
最后是四菜一汤,算是周宿第一次正经做的饭菜。
大概体恤他忙碌两个小时,叶青尧先为他盛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