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交加,声重如鼓,滔滔不绝地震着房梁,恍若一场报应,上天赐予的咒怨,要她不安不宁。
她的轻轻叹,湮灭在屋外雷声里。
而很快的,有敲门声传来。
叶青尧这次知道,不会是胥明宴,也就没什么反应。
敲门声持续,越来越重,多少是有些让人烦心。
叶青尧穿好衣服,慢条斯理打开门。
周宿侧倚着门,昳俊眉眼被笼罩在暗沉光线中,苍白皮肤衬出妖异俊美。
他脚边有几个烟头,但身上的烟味儿已经很淡,早被风吹走一轮又一轮,薄衬衣显凉意,压眉瞧她,眼底浮淡青色,没睡好的样子。
所以叶青尧也不太确定,他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的。
“先生有事吗?”
她总是这么喊他。
先生。
先生……
似乎从前的文人称呼丈夫,就是这样的。
周宿并不想让叶青尧知道他在这里守了一整夜,只是因为担心她怕打雷,也并不会告诉她,他一整晚都在回想昨夜那个拥抱。
就……
从遇到她开始。
他的行为,思想,都朝着他无法预料,无法掌控的方向飞驰。
那维系在他们之间的无形线,会不会,有没有可能被她暗中施过术?要不然他怎么会甘愿吹一晚上风,只为在她开门的一瞬,等到第一眼的相见。
周宿奇怪满足。
“没。”他扯一下唇,笑仍是不大正经,视线缓慢流转,一直在看她。
刚起床的叶青尧慵懒漂亮,清冷少一些,倦意还躲在眼睛里。
“又在害怕?”他问话,漫不经心。
叶青尧不理解:“周先生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在叹气。”
叶青尧微愣,刚才风声雨声都挺大,她那声叹息却极轻,连自己都没太听清,他在门外是怎么听见的?所以她问,“你怎么知道?”
周宿压根儿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啊他,到底是多么全神贯注在等待她,才能在惊风雨雷中听到那声可以忽略不计的叹息,从而误以为她在害怕。
“听到的呗。”
叶青尧沉默片刻,转身回房,“你耳力真好。”
“是你的叹息声太重。”
他听到那刻,心沉甸甸,浑身空空,思维转不动。
没道理,也无法坐视不管。
叶青尧点灯动作轻顿,披衣侧身,表情被发丝遮住。风从窗户缝隙钻入,轻吹一阵微凉,她以手挡,极淡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周先生,我得提醒你,别对我上心。”,